隐士正位,夏侯惇没什么战功为什么在曹魏这边地位非常高呢?
吴首将周瑜,蜀首将关羽,魏首将夏侯惇!
夏侯惇战绩确实一般,基本上没赢过!
但是他的功劳可不小!
大家来看看曹操对夏侯淳的评价:
“夏侯惇天下之奇才,曹子孝世间之福将”。曹操是傻的吗?显然不可能。三国里多少人能有他智慧,那为什么曹操会这样排序呢?因为夏侯惇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给予其最大帮助的好兄弟!
夏侯惇是谁?第一批跟着曹操打天下的从龙之臣,大家可以想想本朝武力值最高的那位(林先生),是排在十大元帅之首吗?
所以排行榜这个东东,谁在首位谁在末尾真的不能看表面现象。
《三国志·武帝纪》中提到,曹操刚创业那会,手下没有兵,是夏侯淳和他一起在扬州招兵四千,结果这些人不靠谱叛乱了,对于这场意外,《魏书》中则是这么写的:
“兵谋叛,夜烧太祖帐”当时是夏侯惇跟着曹操持剑一起剑杀数十人,其他人一看这两人太猛了,于是望风而逃,等到完事曹操清点兵马的时候,一看四千人就剩四百人了。
四千人只有四百人没有背叛曹操,这其中就有夏侯惇,这样的赤胆忠心还用怀疑吗?退一步说,如果人家夏侯淳没有一点能力会得到曹操的重用吗?
要知道当初跟着曹操打天下的可不止他一个人,那是多了去了。可见,夏侯淳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相反他是一个文武兼备的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三国演义》里,关羽的武力值是大家公认的,温酒斩华雄,人称“武圣”,可是夏侯惇敢和他单练,更别说随着剧情开展,还有“拔矢啖睛”这样让人上头的桥段。
虽然只是杜撰,但罗贯中既然如此描写,可见夏侯惇之地位。
在历史上,夏侯惇的功劳并不展现在战绩上,正如开头所言,虽然夏侯惇早年随着曹操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但战绩真的一般,没有什么亮眼的。
但他确是曹操最为信任之人,每每关键时刻,他总是为曹操把守着最重要的地方。
官渡之战后,曹操扫平河北,夏侯惇镇守于汝南,赤壁之战后则镇守淮南,张辽都是给他打下手。此时的他乃是魏军仅次于曹操的大佬。
读过三国的都知道这几个地方的战略意义。
大家都知道曹操多疑的性格特点,对自己的儿子他都不完全信任,但是曹操对夏侯惇放心,放心到可以不用人通报,直接出入曹操的卧室,放心到可以和曹操坐一辆车。这种信任,除了夏侯惇,没有第二个人。
读到这里大家懂了吗?一个人对你即忠心又有能力,还是跟着你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如果你是曹操,你会怎么选择?当然是用脚投票,选夏侯惇啦。所以说看事情真的不能只看表面现象!夏侯惇虽然战绩一般,但是在曹魏武将中排名首位毫无疑问。
曹操死后,曹丕夏侯惇任命为大将军,成为了魏国最高军事领导人。
西游记"天地神人鬼"五仙之中?
简单的说,“天地神人鬼”是宋朝丹道教给漫天神仙们划分的等级,至于各自的代表是谁?各阶层的尊者是谁?
诸君且看土鳖君慢慢盘上一盘。
神仙的等级神仙的社会也是社会,也是分等级和阶层的,当然根据道门的不同,神仙等级的划分也有所不同。
最早期的道教典籍《太平经》将神仙分为“神、真、仙、道、圣、贤”六个等级,并赋予了各路神仙相应的职责。
晋代丹鼎道宗师葛洪在《抱朴子》中说,直接羽化登天的叫“天仙”,隐居在山林之中长生不死的叫“地仙”,死了之后才成仙的叫“尸解仙”。
南朝茅山派上清道宗师陶弘景在《真灵位业图》中将神仙分为“玉清、上清、太极、太清、九宫、洞天、太阴”七阶。
最有名的就是这个在宋朝《钟吕传道集》中首次提出,后被《西游记》发扬光大的“天、神、地、人、鬼”五阶神仙等级。
鬼仙,修了半天其实还是鬼按照钟离权的说法,人如果在生前没有修道,死后在机缘巧合之下,阴神速成为鬼仙。它们既没有神相,也没有鬼相,所以无论鬼门关还是仙界都没有他们的名字,虽然没有入轮回,但也登不了瀛台,也不能投胎就舍。
鬼仙的代表人物就是土地爷、夜游神。这些仙不登仙界,也不入地府,只能在黑夜活动,领着一帮阴兵保一方平安。
人仙,用法术修成的超人按照钟离权的说法,人修大道有小、中、大三层境界。但有的人并没有悟大道,而是按照大道之中的某一个法门在机缘巧合之中修成了多安少病之体,这就是人仙。人仙是档次倒数第二的仙,依然是肉体肉身,没有羽化也没有掌握多少技能,会点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的小法门或是有个返老还童、鹤发童颜的身体,但终归是要再入轮回的。
人仙的代表有:传说中活了800多岁的彭祖和217岁的张三丰。
地仙,住在地上的仙人其实,只有达到了地仙的级别才算是真正登了仙界。汉钟离说,地仙是有小成的修道者。这些人有神仙之才,但因孽重福薄的原因,仅仅修炼到小成就不能再悟下去了。它们这些仙人可以与天地同生。
地仙的代表人物当然是西游记中让孙悟空十分挠头的“镇元大仙”,那位老先生绝对是地仙中的扛把子。当然还有过海前的吕洞宾、汉钟离那老几位。孙悟空当美猴王的时候应该也算是地仙。
神仙,仙人中的隐士钟离权说,如果地仙们不想在大陆上住了就得继续努力的悟道、嗑药,如果得中成之后,就能够转化为纯阳之体,然后进入了超凡入圣的境界。这样就资格搬到方丈、蓬莱、瀛洲三个神仙小区喝茶、下棋、唠嗑了。
三山的传说来自于秦朝著名方士徐福,他给秦始皇上书说,海中的三座仙山上住着神仙,如果带着童男童女去看望他们,也许就能弄会点长生不老药来。
混到神仙这一级别的仙人生活显然就比较安逸了,也不用上班,整天躲在山里喝茶、看书、唠嗑,有点像终南山中修道的隐士。
神仙界的代表就是漂洋过海之后的那8位老神仙。
天仙,天庭里的公务员钟离权说,如果地仙和神仙在地球上待烦,那就继续修炼、布道,如果道行、功德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受天书上天庭做官。
话说这天庭就好比一座33层高的写字楼,什么托塔天王啊、哪吒啊、雷公电母、四大天王、二十八星宿、灶王爷啥的都在里面办公,孙悟空当了弼马温之后,就算是从地仙系统跳进了天仙系统。神仙界的最高领导,天庭公司的董事长就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这老三位,人们将他们称之为“三清”。而天庭的CEO就是传说中的玉皇大帝。各分公司负责人分别是北极紫薇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和后土皇地祇,人们将其称之为“四御”。而那些我们耳熟能详的神仙们就是他们手底下的打工仔。
值得各位看官注意的是,这些个天仙们也是分派别的,与“三清”有师承关系嫡系,被称为“大罗仙”,而非嫡系则被称为“太乙仙”。不如孙悟空的师傅是菩提老祖,所以就是太乙仙出身,第一次封官只给了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弼马温,后来通过一系列手段才混了个“齐天大圣”。
天仙们与神、地二仙最大的区别在于,神仙界更像一个机关,神仙们各司其职,各有分管。而天、地二仙界更像是两个学术团体,天、地二仙们只负责学术方面的事情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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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初朱允炆不逃跑?
朱棣打进北京城的时候,如果朱允炆不逃跑,而是坐在龙椅上,笑眯眯地看着朱棣打进去。那么朱棣将怎么安置朱永文呢?他敢不敢杀掉朱允炆呢?
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话题。历史并没有这种情况如期发生。但假如真的发生了,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场景呢?
我认为,朱棣打进北京城的时候,朱允炆如果真的还坐在龙椅上,朱棣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不敢杀朱允炆的。
朱棣为什么不敢杀朱允炆呢?
因为朱允炆是皇帝。这一点,朱棣是不敢否定的。如果他否定了这一点,那也就意味着他否定了他的父亲朱元璋。因为朱允炆的皇位是他的父亲朱元璋给他的,而不是他私自夺取的。无论如何?朱棣不敢否定这一点。
如果朱允炆这个皇帝没有问题,朱棣要是敢杀朱允炆,那就是一种以下犯上弑君作乱的做法。显然,朱棣是不敢弑君的,这在古代是一种大罪,是会被史官记录在反面教材里的。
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崔杼弑君”的故事,已经准确而又生动地表明了古人的观点。一个人大臣无论有多么大的理由,一个君王无论多么昏庸,这个大臣都是不敢杀君王的,杀了君王,就是一种大罪,就必须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所以说,假如朱允炆坐在龙椅上,朱棣根本就不敢杀他。
既然朱棣不敢杀朱允炆,那么,当初他是用什么理由,来表明他造反的正当性的呢?
他的理由是,朱允炆身边出现了奸臣,他要进京清君侧。皇帝身边出现了奸臣,身在外地的藩王进京清君侧,这是有历史传统的,也是有正当性的,没人会觉得这个做法不对。
再一点,当年朱元璋老人家在《皇明祖训》里,也做过这样的记载。他也说了,如果皇帝身边出现了奸臣,藩王是有权进京帮助皇帝诛灭这些奸臣的。这是朱元璋当年为了保住老朱家的江山不变色,做的一项保险措施。朱棣正是严格执行朱元璋老祖宗这项命令的。
所以,当朱棣打进京城,而朱允炆还安安稳稳地坐在皇位上的时候,朱棣确实非常的麻烦。他肯定不敢杀朱允炆。不敢杀朱永文,他还必须把朱允炆捧起来,让朱永文继续当皇帝。同时,按照朱元璋的《皇明祖训》,他在“清君侧”行动结束以后,就必须立刻返回藩王,继续当他的藩王。
但我们知道,朱棣肯定是不可能这样做的。一方面,因为朱棣本来就想当皇帝。如果杀掉几个所谓的“奸臣”后他就回藩国了,那么朱棣不就白忙活了一场吗?另一方面,朱棣也不可能真的就回来。因为如果他真的从京城回到地方上,那也就意味着,朱允炆对他的反攻就开始了。接下来,朱允炆可能会重振旗鼓,追杀朱棣。他会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清君侧”,都是朱棣犯上作乱。对于犯上作乱的朱棣,必须要杀掉他。
总之,朱棣怎么做,都是个麻烦事。
所幸的是,朱允炆并没有坐在皇位上,而是自焚了。或者按照有些历史研究者猜测的那样,朱允炆逃走了。
朱允炆没有坐在龙椅上,给予了朱棣极大的方便,让朱棣从容不迫地坐龙椅。朱棣为什么这时候可以坐龙椅呢?因为朱允炆已经不在了,朱允炆的太子也被烧死了。显然,皇位就在老朱家选。最好的办法,就是朱棣当皇帝。
不过,这件事,其实我们是应该反过来想一想的。朱允炆真的是自焚或者逃走了吗?可不可能是朱棣动了一些手脚。也就是说,是不是朱棣暗中把朱允炆杀掉,然后谎称是朱允炆自己干的呢?
我们必须注意到,朱棣并不是在强攻下打进北京城的,而是在谷王和李景隆这两个人的帮助,朱棣才进去的。这两个人本来和朱允炆是很亲近的人,他们要想害朱允炆,其实是非常容易的。那么,会不会是这两个人提早杀掉了朱允炆,然后再点火烧了皇宫,假装是朱允炆自杀,从而给朱棣打进皇宫,留下操作空间呢?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猜测,并没有相关的历史根据。但是这种猜测,现在看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反过来,如果朱棣打进北京城的时候,朱允炆还活着,朱棣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他首先要以安全为由,想办法留在北京城不回去。然后,他要通过各种手段,让朱允炆“暴毙”,接着他才当皇帝。只是这样做,朱棣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权臣奸臣,而且新的矛盾会引发天下新的不满。那样的话,朱棣就不容易坐稳江山了。
(参考资料:《明史》等)
三都赋是古代最长的赋吗?
三都赋,是晋朝时期左思的作品。用了十年时间。分别是《吴都赋》,《魏都赋》,《蜀都赋》。历时十年所作,一时被传为经典。出现洛阳纸贵的现象。由西晋左思所撰写的三都赋即《魏都赋》、《蜀都赋》、《吴都赋》。写的是魏、蜀、吴三国的国都。这篇赋实际上不只是写三个都城,而是写魏、蜀、吴三个国家的概况。作者左思:西晋文学家。字太冲。临淄(今山东淄博)人。生卒年不详。他家世业儒学。少时曾学书法鼓琴,皆不成,后来由于父亲的激励,乃发愤勤学。左思貌丑口讷,不好交游,但辞藻壮丽,曾用一年时间写成《齐都赋》(全文已佚,若干佚文散见《水经注》及《太平御览》)。泰始八年(272)前后,因其妹被选入宫,举家迁居洛阳,曾任秘书郎。元康年间,左思参与当时文人集团“二十四友”之游,并为贾谧讲《汉书》。元康末年,贾谧被诛,左思退居宜春里,专意典籍。后齐王召为记室督,他辞疾不就。太安二年(303),左思移居冀州,数年后病逝。左思作品旧传有集 5卷,今存者仅赋两篇,诗14首。《三都赋》与《咏史》诗是其代表作。左思的作品收录于严可均所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和逯钦立所辑《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
三都赋<总序>作者:左思
盖诗有六义焉,其二曰赋。杨雄曰:“诗人之赋丽以则。”班固曰:“赋者,古诗之流也。”。先王采焉,以观土风。见“绿竹猗猗”于宜,则知卫地淇澳之产;见“在其版屋”,则知秦野西戎之宅。故能居然而辨八方。
然相如赋上林而引“卢橘夏熟”,杨雄赋甘泉而陈“玉树青葱”,班固赋西都而叹以出比目,张衡赋西京而述以游海若。假称珍怪,以为润色,若斯之类,匪啻于兹。考之果木,则生非其壤;校之神物,则出非其所。于辞则易为藻饰,于义则虚而无徵。且夫玉卮无当,虽宝非用;侈言无验,虽丽非经。而论者莫不诋讦其研精,作者大氐举为宪章。积习生常,有自来矣。
为写《三都赋》,使得笔笔有着落有根据,左思开始收集大量的历史、地理、物产、风俗人情的资料.收集好后,他闭门谢客,开始苦写.他在一个书纸铺天盖地的屋子里昼夜冥思苦想,常常是好久才推敲出一个满意的句子.经过十年,这篇凝结着左思甘苦心血的《三都赋》终于写成了!
左太冲作《三都赋》想到“洛阳纸贵”成语典故。左太冲(左思)写的《三都赋》完成后,在当时的西晋的都城洛阳风行一时,流传甚广,出处《晋书·左思传》中记载:“于是豪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综上,产生了“洛阳纸贵”这个成语。洛阳纸贵,中国古代成语,原指西晋都城洛阳之纸,因大家争相传抄左思的作品《三都赋》,以至一时供不应求,货缺而贵。后喻作品为世所重,风行一时,流传甚广。
皇甫谧看过《三都赋》以后,予以高度评价,为这篇文章写了序言。今人傅璇琮考证,《三都赋》成于太康元年(280年)灭吴之前。姜亮夫认为《三都赋》作于291年。白居易《和酬郑侍御东阳春闷见寄》:“一缄疏入掩谷永,三都赋成排左思。”洛阳纸贵这个成语就是因为当时人们竞相抄写三都赋的内容,而造成纸张供不应求,纸价上涨的情形。陆机原本打算写《三都赋》,因为左思已经写的很好了,就放弃这个念头。
王鸣盛说:“左思于西晋初吴、蜀始平之后,作《三都赋》,抑吴都、蜀都而申魏都,以晋承魏统耳”。《文选·三都赋》李善注引臧荣绪《晋书》一段文字,云:“思作赋时,吴、蜀已平,见前贤之是非,故作斯赋,以辨众惑。”[1]
作品名称
三都赋
外文名称
San dufu
创作年代
成于太康元年(280年)灭吴之前
作品出处
昭明文选
文学体裁
赋
作者
左思
序作者
皇甫谧
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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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作品原文
总序

盖诗有六义焉,其二曰赋。杨雄曰:“诗人之赋丽以则。”班固曰:“赋者,古诗之流也。”先王采焉,以观土风。见“绿竹猗猗”,则知卫地淇澳之产;见“在其版屋”,则知秦野西戎之宅。故能居然而辨八方。然相如赋《上林》而引“卢橘夏熟”,杨雄赋《甘泉》而陈“玉树青葱”,班固赋《西都》而叹以出比目,张衡赋《西京》而述以游海若。假称珍怪,以为润色,若斯之类,匪啻于兹。考之果木,则生非其壤;校之神物,则出非其所。于辞则易为藻饰,于义则虚而无徵。且夫玉卮无当,虽宝非用;侈言无验,虽丽非经。而论者莫不诋讦其研精,作者大氐举为宪章。积习生常,有自来矣。
余既思摹《二京》而赋《三都》,其山川城邑,则稽之地图,其鸟兽草木,则验之方志。风谣歌舞,各附其俗;魁梧长者,莫非其旧。何则?发言为诗者,咏其所志也;升高能赋者,颂其所见也。美物者贵依其本,赞事者宜本其实。匪本匪实,览者奚信?且夫任土作贡,
《虞书》所著;辩物居方,《周易》所慎。聊举其一隅,摄其体统,归诸诂训焉。
 共9张
三都赋简体原文
魏都赋
魏国先生有睟其容,乃盱衡而诰曰:“异乎交益之士,盖音有楚夏者,土风之乖也;情有险易者,习俗之殊也。虽则生常,固非自得之谓也。昔市南宜僚弄丸,而两家之难解。聊为吾子复玩德音,以释二客竞于辩囿者也。
“夫泰极剖判,造化权舆。体兼昼夜,理包清浊。流而为江海,结而为山岳。列宿分其野,荒裔带其隅。岩冈潭渊,限蛮隔夷,峻危之窍也。蛮陬夷落,译导而通,鸟兽之氓也。正位居体者,以中夏为喉,不以边垂为襟也。长世字甿者,以道德为藩,不以袭险为屏也。而子大夫之贤者,尚弗曾庶翼等威,附丽皇极。思禀正朔,乐率贡职。而徒务於诡随匪人,宴安於绝域。荣其文身,骄其险棘。缪默语之常伦,牵胶言而逾侈。饰华离以矜然,假倔彊而攘臂。非醇粹之方壮,谋踳驳於王义。孰愈寻靡䓑於中逵,造沐猴於棘刺。剑阁虽嶛,凭之者蹶,非所以深根固蒂也。洞庭虽濬,负之者北,非所以爱人治国也。彼桑榆之末光,逾长庚之初辉。况河冀之爽垲,与江介之湫湄。故将语子以神州之略,赤县之畿。魏都之卓荦,六合之枢机。
“于时运距阳九,汉网绝维。奸回内赑,兵缠紫微。翼翼京室,眈眈帝宇,巢焚原燎,变为煨烬,故荆棘旅庭也。殷殷寰内,绳绳八区,锋镝纵横,化为战场,故麋鹿寓城也。伊洛榛旷,崤函荒芜。临菑牢落,鄢郢丘墟。而是有魏开国之日,缔构之初。万邑譬焉,亦独犨麋之与子都。培塿之与方壶也。
“且魏地者,毕昴之所应,虞夏之馀人。先王之桑梓,列圣之遗尘。考之四隈,则八埏之中;测之寒暑,则霜露所均。卜偃前识而赏其隆,吴札听歌而美其风。虽则衰世,而盛德形於管弦;虽逾千祀,而怀旧蕴於遐年。尔其疆域,则旁极齐秦,结凑冀道。开胸殷卫,跨蹑燕赵。山林幽岟,川泽回缭。恒碣碪?於青霄,河汾浩涆而皓溔。南瞻淇澳,则绿竹纯茂;北临漳滏,则冬夏异沼。神钲迢递於高峦,灵响时惊於四表。温泉毖涌而自浪,华清荡邪而难老。墨井盐池,玄滋素液。厥田惟中,厥壤惟白。原隰畇畇,坟衍厈厈。或嵬罍而复陆,或黋朗而拓落。乾坤交泰而絪缊,嘉祥徽显而豫作。是以兆朕振古,萌柢畴昔。藏气谶纬,閟象竹帛。迥时世而渊默,应期运而光赫。暨圣武之龙飞,肇受命而光宅。
“爰初自臻,言占其良。谋龟谋筮,亦既允臧。修其郛郭,缮其城隍。经始之制,牢笼百田。画雍豫之居,写八都之宇。鉴茅茨於陶唐,察卑宫於夏禹。古公草创,而高门有闶;宣王中兴,而筑室百堵。兼圣哲之轨,并文质之状。商丰约而折中,准当年而为量。思重爻,摹大壮。览荀卿,采萧相。?拱木於林衡,授全模於梓匠。遐迩悦豫而子来,工徒拟议而骋巧。阐钩绳之筌绪,承二分之正要。揆日晷,考星耀。建社稷,作清庙。筑曾宫以回匝,比冈隒而无陂。造文昌之广殿,极栋宇之弘规。崶若崇山崫起以崔嵬,髧若玄云舒蜺以高垂。瑰材巨世,?㙷参差。枌橑复结,栾栌叠施。丹梁虹申以并亘,朱桷森布而支离。绮井列疏以悬蒂,华莲重葩而倒披。齐龙首而涌霤,时梗概於滮池。旅楹闲列,晖鉴抰振。榱题黮?,阶?嶙峋。长庭砥平,锺虡夹陈。风无纤埃,雨无微津。岩岩北阙,南端逌遵。竦峭双碣,方驾比轮。西辟延秋,东启长春。用觐群后,观享颐宾。
“左则中朝有赩,听政作寝。匪朴匪斵,去泰去甚。木无雕锼,土无绨锦。玄化所甄,国风所禀。於前则宣明显阳,顺德崇礼。重闱洞出,锵锵济济。珍树猗猗,奇卉萋萋。蕙风如薰,甘露如醴。禁台省中,连闼对廊。直事所繇,典刑所藏。蔼蔼列侍,金蜩齐光。诘朝陪幄,纳言有章。亚以柱後,执法内侍。符节谒者,典玺储吏。膳夫有官,药剂有司。肴醳顺时,腠理则治。於後则椒鹤文石,永巷壸术。楸梓木兰,次舍甲乙。西南其户,成之匪日。丹青焕炳,特有温室。仪形宇宙,历像贤圣。图以百瑞,綷以藻咏。芒芒终古,此焉则镜。有虞作绘,兹亦等竞。
“右则疏圃曲池,下畹高堂。兰渚莓莓,石濑汤汤。弱葼系实,轻叶振芳。奔龟跃鱼,有祭吕梁。驰道周屈於果下,延阁胤宇以经营。飞陛方辇而径西,三台列峙以峥嵘。亢阳台於阴基,拟华山之削成。上累栋而重霤,下冰室而沍冥。周轩中天,丹墀临猋。增构瓘瓘,清尘彯彯。云雀踶甍而矫首,壮翼摛镂於青霄。雷雨窈冥而未半,皦日笼光於绮寮。习步顿以升降,御春服而逍遥。八极可围於寸眸,万物可齐於一朝。长涂牟首,豪徼互经。晷漏肃唱,明宵有程。附以兰锜,宿以禁兵。司卫闲邪,钩陈罔惊。於是崇墉濬洫,婴堞带涘。四门䡾䡾,隆厦重起。凭太清以混成,越埃壒而资始。藐藐标危,亭亭峻趾。临焦原而不怳,谁劲捷而无??与冈岑而永固,非有期乎世祀。阳灵停曜於其表,阴祇蒙雾於其里。菀以玄武,陪以幽林。缭垣开囿,观宇相临。硕果灌丛,围木竦寻。篁筱怀风,蒲陶结阴。回渊漼,积水深。蒹葭贙,雚蒻森。丹藕凌波而的皪,绿芰泛涛而浸潭。羽翮颉颃,鳞介浮沈。栖者择木,雊者择音。若咆渤澥与姑馀,常鸣鹤而在阴。表清籞,勒虞箴。思国恤,忘从禽。樵苏往而无忌,即鹿纵而匪禁。腜腜坰野,奕奕菑亩。甘荼伊蠢,芒种斯阜。西门溉其前,史起灌其後。墱流十二,同源异口。畜为屯云,泄为行雨。水澍粳稌,陆莳稷黍。黝黝桑柘,油油麻纻。均田画畴,蕃庐错列。姜芋充茂,桃李荫翳。家安其所,而服美自悦。邑屋相望,而隔逾奕世。
“内则街冲辐辏,朱阙结隅。石杠飞梁,出控漳渠。疏通沟以滨路,罗青槐以荫涂。比沧浪而可濯,方步朓而有逾。习习冠盖,莘莘蒸徒。斑白不提,行旅让衢。设官分职,营处署居。夹之以府寺,班之以里闾。其府寺则位副三事,官逾六卿。奉常之号,大理之名。厦屋一揆,华屏齐荣。肃肃阶阙,重门再扃。师尹爰止。毗代作桢。其闾阎则长寿、吉阳,永平、思忠。亦有戚里,寘宫之东。闬出长者,巷苞诸公。都护之堂,殿居绮窗。舆骑朝猥,蹀危攵其中。营客馆以周坊,餝宾侣之所集。玮丰楼之闬闳,起建安而首立。葺墙幂室,房庑杂袭。剞劂罔掇,匠斫积习。广成之传无以畴,稿街之邸不能及。廓三市而开廛,籍平逵而九达。班列肆以兼罗,设阛阓以襟带。济有无之常偏,距日中而毕会。抗旗亭之峣薛,侈所覜之博大。百隧毂击,连轸万贯,凭轼捶马,袖幕纷半。壹八方而混同,极风采之异观。质剂平而交易,刀布贸而无筭。财以工化,贿以商通。难得之货,此则弗容。器周用而长务,物背窳而就攻。不鬻邪而豫贾,著驯风之醇醲。白藏之藏,富有无堤。同赈大内,控引世资,賨幏积墆,琛币充牣。关石之所和钧,财赋之所厎慎。燕弧盈库而委劲,冀马填厩而驵骏。
“至乎勍敌纠纷,庶土罔宁。圣武兴言,将曜威灵。介胄重袭,旍旗跃茎。弓珧解檠,矛鋋飘英。三属之甲,缦胡之缨。控弦简发,妙拟更嬴。齐被练而銛戈,袭偏裻以䜋列。毕出征而中律,执奇正以四伐。硕画精通,目无匪制。推锋积纪,铓气弥锐。三接三捷,既昼亦月。克翦方命,吞灭咆烋。云撤叛换,席卷虔刘。祲威八纮,荒阻率由。洗兵海岛,刷马江洲。振旅甸甸,反旆悠悠。凯归同饮,疏爵普畴。朝无刓印,国无费留。
“丧乱既弭而能宴,武人归兽而去战。萧斧戢柯以柙刃,虹旍摄麾以就卷。斟洪范,酌典宪。观所恒,通其变。上垂拱而司契,下缘督而自劝。道来斯贵,利往则贱。囹圄寂寥,京庾流衍。於时东鳀即序,西倾顺轨。荆南怀憓,朔北思韪。绵绵迥涂,骤山骤水。襁负赆贽,重译贡篚。髽首之豪,鐻耳之杰。服其荒服。敛衽魏阙。置酒文昌,高张宿设。其夜未遽,庭燎晢々。有客祁祁,载华载裔。岌岌冠縰,累累辫发。清酤如济,浊醪如河。冻醴流澌,温酎跃波。丰肴衍衍,行庖皤皤。愔愔醧宴,酣湑无哗。延广乐,奏九成。冠韶夏,冒六茎。傮响起,疑震霆。天宇骇,地庐惊。亿若大帝之所兴作,二嬴之所曾聆。金石丝竹之恒韵,匏土革木之常调。干戚羽旄之饰好,清讴微吟之要妙。世业之所日用,耳目之所闻觉。杂糅纷错,兼该泛博。鞮鞻所掌之音,韎昧任禁之曲。以娱四夷之君,以睦八荒之俗。
“既苗既狩,爰游爰豫。藉田以礼动,大阅以义举。备法驾,理秋御。显文武之壮观,迈梁驺之所著。林不槎枿,泽不伐夭。斧斨以时,罾缯以道。德连木理,仁挺芝草。皓兽为之育薮,丹鱼为之生沼。矞云翔龙,泽马亍阜。山图其石,川形其宝。莫黑匪乌,三趾而来仪。莫赤匪狐,九尾而自扰。嘉颖离合以汤汤,醴泉涌流而浩浩。显祯祥以曲成,固触物而兼造。盖亦明灵之所酬酢,休徵之所伟兆。
“旼旼率土,迁善罔匮。沐浴福应,宅心醰粹。馀粮栖亩而弗收,颂声载路而洋溢。河洛开奥,符命用出。翩翩黄鸟,衔书来讯。人谋所尊,鬼谋所秩。刘宗委驭,巽其神器。闚玉策於金縢,案图於石室。考历数之所在,察五德之所莅。量寸旬,涓吉日。陟中坛,即帝位。改正朔,易服色。继绝世,脩废职。徽帜以变,器械以革。显仁翌明,藏用玄默。菲言厚行,陶化染学。雠校篆籀,篇章毕觌。优贤著於扬历,匪孽形於亲戚。本枝别干,蕃屏皇家。勇若任城,才若东阿。抗旍则威噞秋霜,摛翰则华纵春葩。英喆雄豪,佐命帝室。相兼二八,将猛四七。赫赫震震,开务有谧。故令斯民睹泰阶之平,可比屋而为一。
“算祀有纪,天禄有终。传业禅祚,高谢万邦。皇恩绰矣,帝德冲矣。让其天下,臣至公矣。荣操行之独得,超百王之庸庸。追亘卷领与结绳,睠留重华而比踪。尊卢赫胥,羲农有熊。虽自以为道,洪化以为隆。世笃玄同,奚遽不能与之踵武而齐其风?是故料其建国,析其法度。谘其考室,议其举厝。复之而无斁,申之而有裕。非疏粝之士所能精,非鄙俚之言所能具。“至於山川之倬诡,物产之魁殊。或名奇而见称,或实异而可书。生生之所常厚,洵美之所不渝。其中则有鸳鸯交谷,虎涧龙山。掘鲤之淀,盖节之渊。嬛嬛精卫,衔木偿怨。常山平干,钜鹿河间。列真非一,往往出焉。昌容练色,犊配眉连。玄俗无影,木羽偶仙。琴高沈水而不濡,时乘赤鲤而周旋。师门使火以验术,故将去而林燔。易阳壮容,卫之稚质。邯郸鵕步,赵之鸣瑟。真定之梨,故安之栗。醇酎中山,流湎千日。淇洹之笋,信都之枣。雍丘之粱,清流之稻。锦绣襄邑,罗绮朝歌。绵纩房子,缣裛清河。若此之属,繁富夥够。可单究,是以抑而未罄也。盖比物以错辞,述清都之闲丽。虽选言以简章,徒九复而遗旨。览大易与春秋,判殊隐而一致。末上林之隤墙,本前脩以作系。
“其军容弗犯,信其果毅。纠华绥戎,以戴公室。元勋配管敬之绩,歌锺析邦君之肆。则魏绛之贤有令闻也。闲居隘巷,室迩心遐。富仁宠义,职竞弗罗。千乘为之轼庐,诸侯为之止戈。则干木之德自解纷也。贵非吾尊,重士逾山。亲御监门,嗛嗛同轩。搦秦起赵。威振八蕃。则信陵之名若兰芬也。英辩荣枯,能济其厄。位加将相,窒隙之策。四海齐锋,一口所敌,张仪、张禄亦足云也。
“搉惟庸蜀与鸲鹊同窠,句吴与黾同穴。一自以为禽鸟,一自以为鱼鳖。山阜猥积而踦岖,泉流迸集而咉咽。隰壤瀸漏而沮洳,林薮石留而芜秽。穷岫泄云,日月恒翳。宅土熇暑,封疆障疠。蔡莽螫剌,昆虫毒噬。汉罪流御,秦馀徙㡂。宵貌蕞陋,禀质脆。巷无杼首,里罕耆耋。或魋髻而左言,或镂肤而钻发。或明发而嬥歌,或浮泳而卒岁。风俗以果为婳,人物以戕害为艺。威仪所不摄,宪章所不缀。由重山之束厄,因长川之裾势。距远关以闚,时高樔而陛制。薄戍绵幂,无异蛛蝥之网;弱卒琐甲,无异螳螂之卫。
“与先世而常然,虽信险而剿绝。揆既往之前迹,即将来之後辙。成都迄已倾覆,建邺则亦颠沛。顾非累卵於叠釭,焉至观形而怀怛!权假日以馀荣,比朝华而菴蔼。览麦秀与黍离,可作谣於吴会。”
先生之言未卒,吴蜀二客,矍焉相顾,倏焉失所。有靦瞢容,神形茹。气离坐,倏墨而谢。曰:“仆党清狂,怵迫闽濮。习蓼虫之忘辛,玩进退之惟谷。非常寐而无觉,不睹皇舆之轨躅。过以;剽之单慧亻凡,历执古之醇听。兼重以崒缪,偭辰光而罔定。先生玄识,深颂靡测。得闻上德之至盛,匪同忧於有圣。抑若春霆发响,而惊蛰飞竞。潜龙浮景,而幽泉高镜。虽星有风雨之好,人有异同之性。庶觌蔀家与剥庐,非苏世而居正。且夫寒谷丰黍,吹律暖之也。昬情爽曙,箴规显之也。虽明珠兼寸,尺璧有盈。曜车二六,三倾五城,未若申锡典章之为远也。 “亮曰:日不双丽,世不两帝。天经地纬,理有大归。安得齐给守其小辩也。
吴都赋
东吴王孙冁然而咍,曰:“夫上图景宿,辨於天文者也。下料物土,析於地理者也。古先帝代,曾览八纮之洪绪。一六合而光宅,翔集遐宇。鸟策篆素,玉牒石记。乌闻梁岷有陟方之馆、行宫之基欤?而吾子言蜀都之富,禺同之有。玮其区域,美其林薮。矜巴汉之阻,则以为袭险之右。徇蹲鸱之沃,则以为世济阳九。龌龊而算,顾亦曲士之所叹也。旁魄而论都,抑非大人之壮观也。何则?土壤不足以摄生,山川不足以周卫。公孙国之而破,诸葛家之而灭。兹乃丧乱之丘墟,颠覆之轨辙。安可以俪王公而著风烈也?玩其碛砾而不窥玉渊者,未知骊龙之所蟠也。习其弊邑而不睹上邦者,未知英雄之所躔也。
“子独未闻大吴之巨丽乎?且有吴之开国也,造自太伯,宣於延陵。盖端委之所彰,高节之所兴。建至德以创洪业,世无得而显称。由克让以立风俗,轻脱鵕於千乘。若率土而论都,则非列国之所觖望也。故其经略,上当星纪。拓土画疆,卓荦兼并。包括干越,跨蹑蛮荆。婺女寄其曜,翼轸寓其精。指衡岳以镇野,目龙川而带坰。
“尔其山泽,则嵬嶷峣屼,巊冥郁岪。溃渱泮汗,滇㴐淼漫。或涌川而开渎,或吞江而纳汉。磈磈巍巍,滮滮涆涆。䃢碒乎数州之间,灌注乎天下之半。百川派别,归海而会。控清引浊,混涛并濑。濆薄沸腾,寂寥长迈。濞焉汹汹,隐焉潏潏。出乎大荒之中,行乎东极之外。经扶桑之中林,包汤谷之滂沛。潮波汨起,回复万里。歊雾漨浡,云蒸昏昧。泓澄奫潫;,澒溶沆漾。莫测其深,莫究其广。澶湉漠而无涯,㹅有流而为长。朅异之所丛育,鳞甲之所集往。
“於是乎长鲸吞航,修鲵吐浪。跃龙腾蛇,鲛鲻琵琶。王鲔鯸鲐,鮣龟鱕䱜。乌贼拥剑,䵶鼊鲭鳄。涵泳乎其中。葺鳞镂甲,诡类舛错。溯洄顺流,噞喁沈浮。鸟则鵾鸡鸀鳿,鹴鹄鹭鸿。鶢鶋避风,候雁造江。鸂鶒鷛?, 鹤鹙鸧。鹳鸥鹢鸬,氾滥乎其上。湛淡羽仪,随波参差。理翮整翰,容与自玩。雕啄蔓藻,刷荡漪澜。鱼鸟聱耴,万物蠢生。芒芒黖黖,慌罔奄欻,神化翕忽,函幽育明。穷性极形,盈虚自然。蚌蛤珠胎,与月亏全。巨鳌赑屃,首冠灵山。大鹏缤翻,翼若垂天。振荡汪流,雷抃重渊。殷动宇宙,胡可胜原!
“岛屿绵邈,洲渚冯隆。旷瞻迢递,迥眺冥蒙。珍怪丽,奇隙充。径路绝,风云通。洪桃屈盘,丹桂灌丛。琼枝抗茎而敷蕊,珊瑚幽茂而玲珑。增冈重阻,列真之宇。玉堂对溜,石室相距。蔼蔼翠幄,袅袅素女。江斐於是往来,海童於是宴语。斯实神妙之响象,嗟难得而覙缕!
“尔乃地势坱圠,卉木镺蔓。遭薮为圃,值林为苑。异荂蓲,夏晔冬蒨。方志所辨,中州所羡。草则藿蒳豆蔻,姜汇非一。江蓠之属,海苔之类。纶组紫绛,食葛香茅。石帆水松,东风扶留。布濩皋泽,蝉联陵丘。夤缘山岳之岊,幂历江海之流。扤白蒂,衔朱蕤。郁兮莌茂,晔兮菲菲。光色炫晃,芬馥肸蚃。职贡纳其包匦,离骚咏其宿莽。木则枫柙櫲樟,栟榈枸桹。绵杬杶栌,文欀桢橿。平仲桾櫏,松梓古度。楠榴之木,相思之树。宗生高冈,族茂幽阜。擢本千寻,垂荫万亩。攒柯挐茎,重葩殗叶。轮囷蚪蟠,鳞接。荣色杂糅,绸缪缛绣。宵露霮感,旭日晻孛。与风飖飏,䬀浏飕飗。鸣条律畅,飞音响亮。盖象琴筑并奏,笙竽俱唱。其上则猿父哀吟,犭军子长啸。狖鼯猓然,腾趠飞超。争接县垂,竞游远枝。惊透沸乱,牢落翚散。其下则有枭羊麡狼,猰貐貙象。乌菟之族,犀兕之党。钩爪锯牙,自成锋颖。精若燿星,声若云霆。名载於山经,形镂於夏鼎。
“其竹则筼筜箖箊,桂箭射筒。柚梧有篁,篻簩有丛。苞笋抽节,往往萦结。绿叶翠茎,冒霜停雪。橚矗森萃,蓊茸萧瑟。檀栾蝉蜎,玉润碧鲜。梢云无以逾,嶰谷弗能连。鸑鷟食其实,鹓雏扰其间。其果则丹橘馀甘,荔枝之林。槟榔无柯,椰叶无阴。龙眼橄榄,榴御霜。结根比景之阴,列挺衡山之阳。素华斐,丹秀芳。临青壁,系紫房。鹧鸪南翥而中留,孔雀綷羽以翱翔。山鸡归飞而来栖,翡翠列巢以重行。其琛赂则琨瑶之阜,铜锴之垠。火齐之宝,骇鸡之珍。赪丹明玑,金华银朴。紫贝流黄,缥碧素玉。隐赈崴,杂插幽屏。精曜潜颖,硩陊山谷。碕岸为之不枯,林木为之润黩。隋侯於是鄙其夜光,宋王於是陋其结绿。“其荒陬谲诡,则有龙穴内蒸,云雨所储。陵鲤若兽,浮石若桴。双则比目,片则王馀。穷陆饮木,极沈水居。泉室潜织而卷绡,渊客慷慨而泣珠。开北户以向日,齐南冥於幽都。其四野,则畛畷无数,膏腴兼倍。原隰殊品,窊隆异等。象耕鸟耘,此之自与。穱秀菰穗,於是乎在。煮海为盐,采山铸钱。国税再熟之稻,乡贡八蚕之绵。
“徒观其郊隧之内奥,都邑之纲纪。霸王之所根柢,开国之所基趾。郛郭周匝,重城结隅。通门二八,水道陆衢。所以经始,用累千祀。宪紫宫以营室,廓广庭之漫漫。寒暑隔阂於邃宇,虹霓回带於云馆。所以跨跱焕炳万里也。造姑苏之高台,临四远而特建,带朝夕之浚池,佩长洲之茂苑。窥东山之府,则环宝溢目;海陵之仓,则红粟流衍。起寝庙於武昌,作离宫於建业。阐阖闾之所营,采夫差之遗法。抗神龙之华殿,施荣楯而捷猎。崇临海之崔巍,饰赤乌之韡晔。东西胶葛,南北峥嵘。房栊对櫎,连阁相经。阍闼谲诡,异出奇名。左称弯碕,右号临硎。雕栾镂楶,青琐丹楹。图以云气,画以仙灵。虽兹宅之夸丽,曾未足以少宁。思比屋於倾宫,毕结瑶而构琼。高闱有闶,洞门方轨。朱阙双立,驰道如砥。树以青槐,亘以绿水。玄荫眈眈,清流亹亹。列寺七里,侠栋阳路。屯营栉比,解署釭布。横塘查下,邑屋隆夸。长干延属,飞甍舛互。
“其居则高门鼎贵,魁岸豪杰。虞魏之昆,顾陆之裔。歧嶷继体,老成弈世。跃马叠迹,朱轮累辙。陈兵而归,兰锜内设。冠盖云荫,闾阎阗噎。其邻则有任侠之靡,轻訬之客。缔交翩翩,傧从弈弈。出蹑珠履,动以千百。里宴巷饮,飞觞举白。翘关扛鼎。拚射壶博。鄱阳暴谑,中酒而作。
“於是乐只衎而欢饫无匮,都辇殷而四奥来暨。水浮陆行,方舟结驷。唱棹转毂,昧旦永日。开市朝而并纳,横阛阓而流溢。混品物而同廛,并都鄙而为一。士女伫眙,商贾骈坒。纻衣絺服,杂沓傱萃。轻舆按辔以经隧,楼船举颿而过肆。果布辐凑而常然,致远流离与珂。䌖贿纷纭,器用万端。金镒磊砢,珠琲阑干。桃笙象簟,韬於筒中;蕉葛升越,弱於罗纨。㒊譶泶㺒,交贸相竞。喧哗喤呷,芬葩荫映。挥袖风飘而红尘昼昬;流汗霡霂而中逵泥泞。 “富中之甿,货殖之选。乘时射利,财丰巨万。竞其区宇,则并疆兼巷;矜其宴居,则珠服玉馔。趫材悍壮,此焉比庐。捷若庆忌,勇若专诸。危冠而出,竦剑而趋。扈带鲛函,扶揄属镂藏鍦於人,去(盾戈)自闾。家有鹤膝,户有犀渠。军容蓄用,器械兼储。吴钩越棘,纯钧湛卢。戎车盈於石城,戈船掩乎江湖。
“露往霜来,日月其除。草木节解,鸟兽腯肤。观鹰隼,诫征夫。坐组甲,建祀姑。命官帅而拥铎,将校猎乎具区。乌浒狼荒,夫南西屠。儋耳黑齿之酋,金邻象郡之渠。戊矞,靸霅警捷,先驱前涂。俞骑骋路,指南司方。出车槛槛,被练锵锵。吴王乃巾玉辂,轺骕骦。旗鱼须,常重光。摄乌号,佩干将。羽旄扬蕤,雄戟耀芒。贝胄象弭,织文鸟章。六军袀服,四骐龙骧。峭格周施,罿罻普张。罼鶒琐结,罠氾连纲。阹以九疑,御以沅湘。輶轩蓼扰,彀骑炜煌。袒裼徒搏,拔距投石之部。猿臂骿胁,狂趭犷猤。鹰瞵鹗视,䟃?翋?。若离若合者,相与腾跃乎莽㩳之野。干卤殳鋋,旸夷勃卢之旅。长卟短兵,直发驰骋。儇佻坌并,衔枚无声。悠悠旆旌者,相与聊浪乎昧莫之坰。钲鼓叠山,火烈熛林。飞爓浮烟,载霞载阴。菈擸雷硠,崩峦弛岑。鸟不择木,兽不择音。?甝虪,?麋麖。蓦六驳,追飞生。弹鸶鶁,射猱㹶。白雉落,黑鸩零。陵绝嶚嶕,聿越巉险。跇逾竹柏,猭杞柟。封豨,神螭掩。刚镞润,霜刃染。
“於是弭节顿辔,齐镳驻跸。徘徊倘佯,寓目幽蔚。览将帅之拳勇,与士卒之抑扬。羽族以觜距为刀铍,毛群以齿角为矛铗,皆体著而应卒。所以挂扢而为创痏,冲踤而断筋骨。莫不衄锐挫芒,拉捭摧藏。虽有石林之岝崿,请攘臂而靡之;虽有雄虺之九首,将抗足而跐之。颠覆巢居,剖破窟宅。仰攀鵕鸃,俯蹴豺敠。刦剞熊罴之室,剽掠虎豹之落。猩猩啼而就禽,笑而被格。屠巴蛇,出象骼。斩鹏翼,掩广泽。轻禽狡兽,周章夷犹。狼跋乎中,忘其所以睒睗,失其所以去就。魂褫气慑而自踢 伏者,应弦饮羽,形偾景僵者,累积而增益,杂袭错缪。倾薮薄,倒岬岫。岩穴无豜豵,翳荟无?鹨。思假道於丰隆,披重霄而高狩。笼乌兔於日月,穷飞走之栖宿。“嶰涧閴,冈岵童。罾罘满,效获众。回靶乎行邪,睨观鱼乎三江。泛舟航於彭蠡,浑万艘而既同。弘舸连舳,巨槛接舻。飞云盖海,制非常模。叠华楼而岛跱,时仿於方壶。比鹢首而有裕,迈馀皇於往初。张组帏,构流苏。开轩幌,镜水区。槁工楫师,选自闽禺。习御长风,狎玩灵胥。责千里於寸阴,聊先期而须臾。棹讴唱,箫籁鸣。洪流响,渚禽惊。弋磻放,稽鹪䳟。虞机发,留鵁鶄。钩铒纵横,网罟接绪。术兼詹公,巧倾任父。筌?亘亸,鲡鲿魦。罩两魪,罺鰝虾。乘鲎鼋鼍,同罛共罗。沈虎潜鹿,馽龓僒束。鲸辈中於群犗,搀抢暴出而相属。虽复鲤,无临河而钓异射鲋於井谷。 “结轻舟而竞逐,迎潮水而振缗。想萍实之复形,访灵夔於鲛人。精卫衔石而遇缴,文鳐夜飞而触纶。北山亡其翔翼,西海失其游鳞。雕题之士,镂身之卒。比饰虬龙,蛟螭与对。简其华质,则费锦缋。料其虓勇,则雕悍狼戾。相与昧潜险,搜环奇。摸蝳蝐,扪觜?。剖巨蚌於回渊,濯明月於涟漪。
“毕天下之至异,讫无索而不臻。溪壑为之一罄,川渎为之中贫。哂澹台之见谋,聊袭海而徇珍。载汉女於后舟,追晋贾而同尘。汨乘流以砰宕,翼飔风之䬟䬟。直冲涛而上濑,常沛沛以悠悠。汔可休而凯归,揖天吴与阳侯。指包山而为期,集洞庭而淹留。数军实乎桂林之苑,飨戎旅乎落星之楼。置酒若淮泗,积肴若山丘。飞轻轩而酌绿酃,方双辔而赋珍羞。饮烽起,釂鼓震。士遗倦,众怀欣。幸乎馆娃之宫,张女乐而娱群臣。罗金石与丝竹,若钧天之下陈。登东歌,操南音。胤阳阿,咏韎任。荆艳楚舞,吴愉越吟。翕习容裔,靡靡愔愔。
“若此者,与夫唱和之隆响,动锺鼓之铿耾。有殷坻颓於前,曲度难胜。皆与谣俗汁协,律吕相应。其奏乐也,则木石润色;其吐哀也,则凄风暴兴。或超延露而驾辩,或逾绿水而采菱。军马弭髦而仰秣,渊鱼竦鳞而上升。酣湑半,八音并。欢情留,良辰征。鲁阳挥戈而高麾,回曜灵於太清。将转西日而再中,齐既往之精诚。
“昔者夏后氏朝群臣於兹土,而执玉帛者以万国。盖亦先生之所高会,而四方之所轨则。春秋之际,要盟之主。阖闾信其威,夫差穷其武。内果伍员之谋,外骋孙子之奇。胜强楚於柏举,栖劲越於会稽。阙沟乎商鲁,争长於黄池。徒以江湖嶮陂,物产殷充。绕溜未足言其固,郑白未足语其丰。士有陷坚之锐,俗有节概之风。睚眦则挺剑,喑呜则弯弓。拥之者龙腾,据之者虎视。麾城若振槁,搴旗若顾指。虽带甲一朝,而元功远致。虽累叶百叠,而富强相继。乐湑衎其方域,列仙集其土地。桂父练形而易色,赤须蝉蜕而附丽。中夏比焉,毕世而罕见,丹青图其珍玮,贵其宝利也。舜禹游焉,没齿而忘归,精灵留其山阿,玩其奇丽也。剖判庶士,商搉万俗。国有郁鞅而显敞,邦有湫厄而踡跼。伊兹都之函弘,倾神州而韫椟。仰南斗以斟酌,兼二仪之优渥。
“繇此而揆之,西蜀之於东吴,小大之相绝也,亦犹棘林萤燿,而与夫木龙烛也。否泰之相背也,亦犹帝之悬解,而与桎梏疏属也。庸可共世而论巨细,同年而议丰确乎?暨其幽遐独邃,寥廓闲奥。耳目之所不该,足趾之所不蹈。倜傥之极异,誳诡之殊事,藏理於终古,而未寤於前觉也。若吾子之所传,孟浪之遗言,略举其梗概,而未得其要妙也。”
蜀都赋
有西蜀公子者,言于东吴王孙,曰:盖闻天以日月为纲,地以四海为纪。九土星分,万国错跱。崤函有帝皇之宅,河洛为王者之里。吾子岂亦曾闻蜀都之事欤?请为左右扬搉而陈之。
夫蜀都者,盖兆基于上世,开国于中古。廓灵关以为门,包玉垒而为宇。带二江之双流,抗峨眉之重阻。水陆所凑,兼六合而交会焉;丰蔚所盛,茂八区而庵蔼焉。
于前则跨蹑犍牂,枕倚交趾。经途所亘,五千余里。山阜相属,含溪怀谷。岗峦纠纷,触石吐云。郁葐蒕以翠微,崛巍巍以峨峨。干青霄而秀出,舒丹气而为霞。龙池瀑濆其隈,漏江伏流溃其阿。汩若汤谷之扬涛,沛若蒙汜之涌波。于是乎邛竹缘岭,菌桂临崖。旁挺龙目,侧生荔枝。布绿叶之萋萋,结朱实之离离。迎隆冬而不凋,常晔晔以猗猗。孔翠群翔,犀象竞驰。白雉朝雊,猩猩夜啼。金马骋光而绝景,碧鸡儵忽而曜仪。火井沈荧于幽泉,高爓飞煽于天垂。其间则有虎珀丹青,江珠瑕英。金沙银砾,符采彪炳,晖丽灼烁。
于后则却背华容,北指昆仑。缘以剑阁,阻以石门。流汉汤汤,惊浪雷奔。望之天回,即之云昏。水物殊品,鳞介异族。或藏蛟螭,或隐碧玉。嘉鱼出于丙穴,良木攒于褒谷。其树则有木兰梫桂,杞櫹椅桐,椶枒楔枞。楩柟幽蔼于谷底,松柏蓊郁于山峰。擢修干,竦长条。扇飞云,拂轻霄。羲和假道于峻歧,阳乌回翼乎高标。巢居栖翔,聿兼邓林。穴宅奇兽,窠宿异禽。熊罴咆其阳,雕鹗鴥其阴。猿狖腾希而竞捷,虎豹长啸而永吟。
于东则左绵巴中,百濮所充。外负铜梁于宕渠,内函要害于膏腴。其中则有巴菽巴戟,灵寿桃枝。樊以蒩圃,滨以盐池。蟞蛦山栖,鼋龟水处。潜龙蟠于沮泽,应鸣鼓而兴雨。丹沙赩炽出其阪,蜜房郁毓被其阜。山图采而得道,赤斧服而不朽。若乃刚悍生其方,风谣尚其武。奋之则賨旅,玩之则渝舞。锐气剽于中叶,蹻容世于乐府。
于西则右挟岷山,涌渎发川。陪以白狼,夷歌成章。坰野草昧,林麓黝儵。交让所植,蹲鸱所伏。百药灌丛,寒卉冬馥。异类众伙,于何不育?其中则有青珠黄环,碧砮芒消。或丰绿荑,或蕃丹椒。麋芜布濩于中阿,风连莚蔓于兰皋。红葩紫饰,柯叶渐苞。敷橤葳蕤,落英飘飖。神农是尝,卢跗是料。芳追气邪,味蠲疠痟。
其封域之内,则有原隰坟衍,通望弥博。演以潜沬,浸以绵雒。沟洫脉散,疆里绮错。黍稷油油,稻莫莫。指渠口以为云门,洒滮池而为陆泽。虽星毕之滂遝,尚未齐其膏液。
尔乃邑居隐赈,夹江傍山。栋宇相望,桑梓接连。家有盐泉之井,户有橘柚之园。其园则林檎枇杷,橙柿梬楟。榹桃函列,梅李罗生。百果甲宅,异色同荣。朱樱春熟,素柰夏成。若乃大火流,凉风厉。白露凝,微霜结。紫梨津润,樼栗罅发。蒲陶乱溃,若榴竞裂。甘至自零,芬芬酷烈。其园则有蒟蒻茱萸,瓜畴芋区。甘蔗辛姜,阳蓲阴敷。日往菲薇,月来扶疏。任土所丽,众献而储。
其沃瀛则有攒蒋丛蒲,绿菱红莲。杂以蕴藻,糅以苹蘩。总茎柅柅,裛叶蓁蓁。蕡实时味,王公羞焉。其中则有鸿俦鹄侣,振鹭鹈鹕。晨凫旦至,候雁衔芦。木落南翔,冰泮北徂。云飞水宿,哢吭清渠。其深则有白鼋命鳖,玄獭上祭。鳣鲔鳟鲂,鮷鳢鲨鲿。差鳞次色,锦质报章。跃涛戏濑,中流相忘。于是乎金城石郭,兼帀中区。既丽且崇,实号成都。辟二九之通门,画方轨之广涂。营新宫于爽垲,拟承明而起庐。结阳城之延阁,飞观榭乎云中。开高轩以临山,列绮窗而瞰江。内则议殿爵堂,武义虎威。宣化之闼,崇礼之闱。华阙双邈,重门洞开。金铺交映,玉题相晖。外则轨躅八达,里闬对出。比屋连甍,千庑万室。亦有甲第,当衢向术。坛宇显敞,高门纳驷。庭扣钟磬,堂抚琴瑟。匪葛匪姜,畴能是恤?
亚以少城,接乎其西。市廛所会,万商之渊。列隧百重,罗肆巨千。贿货山积,纤丽星繁。都人士女,袨服靓妆。贾贸墆鬻,舛错纵横。异物崛诡,奇于八方。布有橦华,麫有桄榔。邛杖传节于大夏之邑,蒟酱流味于番禺之乡。舆辇杂沓,冠带混并。累毂叠迹,叛衍相倾。喧哗鼎沸,则哤聒宇宙;嚣尘张天,则埃壒曜灵。阛阓之里,伎巧之家。百室离房,机杼相和。贝锦斐成,濯色江波。黄润比筒,籯金所过。
侈侈隆富,卓郑埒名。公擅山川,货殖私庭。藏镪巨万,鈲摫兼呈。亦以财雄,翕习边城。三蜀之豪,时来时往。养交都邑,结俦附党。剧谈戏论,扼腕抵掌。出则连骑,归从百两。若其旧俗,终冬始春。吉日良辰,置酒高堂,以御嘉宾。金罍中坐,肴烟四陈。觞以清醥,鲜以紫鳞。羽爵执竞,丝竹乃发。巴姬弹弦,汉女击节。起西音于促柱,歌江上之飉厉。纡长袖而屡舞,翩跹跹以裔裔。合樽促席,引满相罚。乐饮今夕,一醉累月。
若夫王孙之属,郤公之伦。从禽于外,巷无居人。并乘骥子,俱服鱼文。玄黄异校,结驷缤纷。西逾金堤,东越玉津。朔别期晦,匪日匪旬。蹴蹈蒙笼,涉寥廓。鹰犬倏眒,罻罗络幕。毛群陆离,羽族纷泊。翕响挥霍,中网林薄。屠麖麋,翦旄麈。带文蛇,跨雕虎。志未骋,时欲晚。追轻翼,赴绝远。出彭门之阙,驰九折之阪。经三峡之峥嵘,蹑五屼之蹇浐。戟食铁之兽,射噬毒之鹿。皛貙氓于葽草,弹言鸟于森木。拔象齿,戾犀角。鸟铩翮,兽废足。
殆而朅来相与,第如滇池,集于江洲。试水客,舣轻舟。娉江婓,与神游。罨翡翠,钓鰋鮋。下高鹄,出潜虬。吹洞箫,发棹讴。感鱘鱼,动阳侯。腾波沸涌,珠贝汜浮。若云汉含星,而光耀洪流。将飨獠者,张帟幕,会平原。酌清酤,割芳鲜。饮御酣,宾旅旋。车马雷骇,轰轰阗阗。若风流雨散,漫乎数百里间。斯盖宅土之所安乐,观听之所踊跃也。焉独三川,为世朝市?
若乃卓荦奇谲,倜傥罔已。一经神怪,一纬人理。远则岷山之精,上为井络。天帝运期而会昌,景福肸飨而兴作。碧出苌弘之血,鸟生杜宇之魄。妄变化而非常,羌见伟于畴昔。近则江汉炳灵,世载其英。蔚若相如,皭若君平。王褒韡晔而秀发,杨雄含章而挺生。幽思绚道德,摛藻掞天庭。考四海而为儁,当中叶而擅名。是故游谈者以为誉,造作者以为程也。至乎临谷为塞,因山为障。峻岨塍埒长城,豁险吞若巨防。一人守隘,万夫莫向。公孙跃马而称帝,刘宗下辇而自王。由此言之,天下孰尚?故虽兼诸夏之富有,犹未若兹都之无量也。
作者介绍
左思(250?~305?),字太冲,齐国临淄(今山东淄博)人。西晋著名文学家。左思自幼其貌不扬却才华出众。晋武帝时,因妹左棻被选入宫,举家迁居洛阳,任秘书郎。晋惠帝时,依附权贵贾谧,为文人集团“二十四友”的重要成员。永康元年(300年),因贾谧被诛,遂退居宜春里,专心著述。后齐王司马冏召为记室督,不就。太安二年(303年),因张方纵暴洛阳而移居冀州,不久病逝。
左思家世儒学。其父左熹,字彦雍,起于小吏,曾任武帝朝殿中侍御史、太原相、弋阳太守等。少时曾学书法鼓琴,皆不成,后来由于父亲的激励,乃发愤勤学。左思貌丑口讷,不好交游,但辞藻壮丽,曾用一年时间写成《齐都赋》(全文已佚,若干佚文散见《水经注》及《太平御览》)。泰始八年(272年)前后,因其妹左棻被选入宫,举家迁居洛阳,曾任秘书郎。元康年间,左思参与当时文人集团“二十四友”之游,并为贾谧讲《汉书》。元康末年,贾谧被诛,左思退居宜春里,专意典籍。后齐王召为记室督,他辞疾不就。太安二年(303年),河间王司马颙部将张方纵暴洛阳,左思移居冀州,数年后病逝。 左思出身寒门,虽有很高的文学才华,却在当时的门阀制度下屡不得志,只好在诗中表述自己的抱负和对权贵的蔑视,歌颂隐士的清高。 左思所作琴曲有《招隐》,收入《神奇秘谱》之中,并在解题中引录了他的两首同名诗,此外,《秋月照茅亭》、《山中思友人》也有人认为是他的作品,这些作品中都贯穿着隐逸思想。
左思作品旧传有集5卷,今存者仅赋两篇,诗14首。《三都赋》[2] 与《咏史》诗是其代表作。左思的作品收录于清人严可均所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和逯钦立所辑《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
为何曹操奋斗一生也只是统一了北方?
自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大一统的观念就深入人心,秦朝末年,尽管天下大乱,刘邦仍然统一了天下,新朝末年,天下同样大乱,刘秀统一了天下,到了东汉末年,居然出现三国鼎立的局面,这是441年来,华夏大地第一次出现三个政权并立的情况,并且三国鼎立的局面持续了43年,两国对峙的局面持续了17年。
如同众多朝代末年的乱世一样,东汉末年因为黄巾之乱以及朝廷之中宦官与外戚大将军何进的火拼,导致了朝廷失去了对地方政府的控制,随后就是群雄并起,与其他乱世朝代不一样的是,参与东汉末年角逐的大多是来自东汉中央和地方实力派官员,比如袁绍、袁术、刘表、刘璋、曹操等。曹操在汉末并不是势力最大的,也不是发展最快的,但是,曹操依靠家庭与家族背景,合理地用人,强悍的个人能力,以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正确,在官渡之战中打败了北方最大的袁绍势力,自此天下局势开始明朗,曹操统一整个北方只是时间问题,而统一天下似乎也不再是难事。官渡之战后,曹操又用了六七年统一了整个北方,之后曹操把目光瞄向于南方,曹操选择了从荆州突破,因为荆州有连接北方与南方最好走的道路,控制了荆州,等于是把整个南方拦腰切断,曹操的目的显示就是拿下荆州,加快统一天下的步伐。可是曹操却在关键时候脑子发热了,在不恰当的时间发动了一场不合适的战争,赤壁之战是在公元208年的12月份开始的,正值寒冷的冬天,曹操占领荆州仅仅几个月,就率领荆州投降来的水军顺江而下攻打刘备,因为当时刘备在江夏,孙权在九江,从江陵顺江而下,首先经过刘备的控制区,然后才能打到孙权的控制区。结果赤壁之战中,曹操战败了,周瑜利用火攻计加诈降计大败曹操,以前足智多谋的曹操,这一次居然没有识破周瑜的谋略,结果一战被周瑜打败,之后,周瑜趁胜进军,用一年时间拿下了南郡,曹操势力退到荆州北边的襄樊地区。赤壁之战是曹操统一天下最为关键的一战,曹操居然输了,而且从此之后,再也没有统一天下的雄心了,甚至在拿下汉中张鲁后,居然不敢趁胜南下攻击益州,曹操的雄心壮志哪里去了?这完全不是当年的曹操了。曹操在赤壁之战中失败的原因很多,最重要一个原因是骄傲轻敌了,赤壁之战只是一场战争,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要说曹操无法统一天下,还是政治上出了问题,曹操无法统一天下有当时客观存在的时势原因,比如人心向汉,当时还没有篡位,就已经被骂作汉贼了。再比如挟天子以令诸侯,前来投靠朝廷的人才既有忠于汉室的人,也有忠于曹操的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初期有很大的政治好处,但是到了后期就成为曹操的负担,不断反曹操的政治力量就来自于此,也是曹操不敢长时间在外作战的原因。但是更为重要的是,曹操本人存着四大主观原因,与历史上其他开国之君相比,曹操的能力还是显得不足,主要有以下四个原因:一、用兵唯亲。
这里的兵指的是兵权,曹操选择有兵权的军事将领的标准首选忠心,能力次之,看看曹操手下兵权最大的将领是哪些就明白了,夏侯渊与曹操是连襟,两人的妻子是亲姐妹,也有书上说曹操本姓夏侯,夏侯渊本来就是公认的白地将军,有勇无谋,但并不妨碍夏侯渊成为曹操手下西部战区的最高军事首领。夏侯渊在汉中之战前后就已经开始镇守西部,曾经打败了马超,虎步关右,汉中之战时,首先就是夏侯渊率领曹洪、曹真、曹休、张郃、徐晃等将领镇守汉中与刘备作战,结果夏侯渊中了刘备的谋略,被刘备手下的大将黄忠杀死在定军山,曹操在听说夏侯渊被杀后,还感慨地说道:本非能用兵也,军中呼为‘白地将军’,为督帅尚不当亲战,况补鹿角乎?
意思是:夏侯渊本来就不是能用兵的人,军队中称呼他为白地将军,身为都督统帅不应该亲自上前线作战,(言外之意就是说统帅只需要指挥作战就行了),更何况是修补鹿角这样的小事,白地将军就是指有勇无谋的将军,曹操并非不知道夏侯渊有勇无谋,但是他还是用了,难道夏侯渊的败亡曹操没有责任吗?除了夏侯渊还有夏侯惇,夏侯惇是夏侯渊的族兄弟,也是与曹操亲近的人,夏侯惇的军事才能比起夏侯渊来更差,夏侯渊好歹打过一系列胜仗和硬仗,夏侯惇很少打过胜仗,身为主将的夏侯惇还被吕布手下的士兵给俘虏了,眼睛也被射瞎了,还在博望坡之战中,被刘备用计打败,这是刘备少有的胜仗之一,就是拿夏侯惇来练手的。即使如此,夏侯惇在曹操时代驻守居巢,都督26支军队,权力大得不得了,这是实实在在的兵权,你说夏侯惇这样的能力能带26支军队吗?当然不能,但是曹操就是信任,这就是用兵唯亲。还有曹仁,是曹操同族的兄弟,与曹操比较亲近,曹仁还有个弟弟叫曹纯,是曹操手下精锐骑兵虎豹骑的首领,曹仁能力一般,中规中矩,不是特别突出,也不是特别平庸,只能算一般,但曹仁是曹操任命的征南将军,负责荆州-宛城战区的军事,算是战区司令官,曹仁的军事能力比不上五子良将中任何一人,左将军于禁支援樊城时,还受曹仁节制。曹操难道不知道这些亲信之人能力不足吗?并不是,他这只是用兵唯亲,把兵权牢牢控制在自己的亲信集团内部,说白了还是不相信外姓将领,如果五子良将能够独自率军作战,像夏侯渊和曹仁那样,一定做得会比夏侯渊和曹仁要好,但凡曹操有刘邦用韩信为大将军一半的气度,曹操也不至于无法统一天下。人才从来就是不缺的,缺的只有发现人才的伯乐,曹操只相信自己亲信掌控兵权,这样就导致外姓将领再有能力也会受到排斥,你看看哪个开国之君只用自己亲信打下来的天下?没有,刘邦有韩信、彭越、英布,刘秀手下有云台28将,大多数人能独自率军作战,朱元璋手下有徐达、常遇春、李文忠、傅友德、廖永忠等外姓将领,这些人也能独自率军作战,但是曹操呢?不肯放兵权,牢牢地控制兵权,曹操参与了他自己起兵过程中几乎所有的战争,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亲信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不肯让兵权、放兵权于手下,是曹操不能统一天下的一个主观原因,很多时候,将领的能力是锻炼出来的,打出来的,你不放权,名将也就不可能铸成。二、用人唯士。
看清楚了,是用人唯士,意思是曹操用人只用士人,虽然曹操打着用人唯才的旗号,实际上一个出身贫寒的人才也没有提拔过,有人不理解用人唯才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不看人才的出身,只看人的才能,比如刘邦用陈平,陈平有才能,但陈平也贪财,但刘邦就用刘平,把才能放在第一位,出身、道德放在才能之后,这就叫用人唯才。但是曹操手下并没有只看才能而提拔起来的人才,至少我没有发现,你看看曹操用了哪些人才?比如荀彧,出身颍川荀氏,世家大族,然后荀彧又推荐了戏志才、钟繇、郭嘉、陈群、杜袭、司马懿等人才,这些人是清一色出身世家大族,哪有寒族出身的人才,一个也没有,所以说曹操用人唯士。虽然曹操不断地出求贤令,向天下人表示出一番求贤若渴的态度,但实际上没什么人才投靠曹操,曹操所用的人才还是那些出身世家大族的贵族子弟,然后这些贵族子弟再推荐自己的族人,形成一个庞大的士人集团,这个士人集团几乎要垄断了曹操的人才来源,而统一天下是需要形形色色的人才。看看刘邦,一个普通士兵向刘邦提出迁都的意见,刘备就听从了,还重用了这个人,这个人就叫娄敬,刘邦还赐国姓给娄敬,还有陈平,陈平不仅贪财,而且还有盗嫂的嫌疑,刘邦不计较,照用不误,刘邦的用人跟曹操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不懂得用人,人才就不会投靠你,这也是曹操不能统一天下的主观原因之一。三、屠城杀降。
根据史书的统计,曹操集团屠城的的记录多达12次,其中有4次是曹操手下人干的,另外8次是曹操主动屠城的,看看史书中的记载:《后汉书 陶谦传》:初平四年,曹操击谦,破彭城傅阳。谦退保郯,操攻之不能克,乃还。过拔取虑、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自是五县城保,无复行迹。初三辅遭李傕乱,百姓流移依谦者皆歼。
这段话的意思是:初平四年,曹操攻打陶谦,攻破了彭城。陶谦退守郯城,曹操攻不下来,于是退兵。路过时攻下取虑、雎陵、夏丘,都进行了屠杀。杀死男女共数十万人,鸡犬不留,泅水因此而堵塞不流通,从此五县地界之内,再没有人的踪影。当初三辅遭受李催之乱,百姓流亡到陶谦这里的全被杀光。这是曹操攻打徐州时干的事,这死的可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啊,一下子被杀数十万人,就算陶谦害死了曹操的父亲,这跟百姓有啥关系?这种屠城的行为与军阀有何区别,曹操不仅屠城,还杀降,在官渡之战时,袁绍手下有七八万人投靠了曹操,但被曹操全部诛杀。曹操屠城的行为跟项羽有什么不同?杀降的行为与白起有什么区别?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失掉了天下民心,所以当曹操南下荆州时,荆州百姓宁愿跟着刘备一起南逃,也不愿意跟随曹操,无形中加大了曹操统一天下的难度,但凡在中国历史上统一天下的君主,没有一个是靠屠城夺取天下的,得天下要顺应民心,这就是曹操不能统一天下的主观原因之一。四、杀名士。
虽然政治人物不能评价道德,但是曹操除了屠城和杀降之外,曹操还有一件恶行,就是杀名士,死在曹操手下的名士包括但不限于以下:边让、桓邵、陈宫、许攸、华佗、孔融、沮授、审配、郭图、娄圭、周不疑、崔琰、杨修。除此之外,还有和曹操并肩作战22年的荀彧也因为与曹操政见不同而死,显然与曹操有关,曹操杀名士的行为引发了很多的后果,比如曹操杀边让,引发了陈宫的叛乱,陈宫把吕布迎来,差一点就把曹操毕生的心血给夺走了,最终陈宫失败,也被曹操所杀。虽然曹操杀这些人各有原因,有名士看不起曹操,一心挖苦曹操的,比如孔融,有恃才傲物的,比如许攸,还有为人正真莫名其妙被杀的,比如崔琰,还有不愿意效忠曹操的,比如华佗,另外,曹操还无缘无故杀了自己的小妾,只因为小妾没有及时把曹操叫醒。作为政治人物,并非不能杀名士。但曹操杀这些名士都是在没有统一天下之前杀的,杀了这些人,会失了天下世家大族的人心,这些世家大族表面上支持曹操,实际上暗地里并不积极,看看司马懿发动高平陵政变有多少人支持曹家就知道了,这同时是曹操不能统一天下的主观原因之一。曹操用兵唯亲,导致外姓将领跟随曹操没有积极性,曹操用人唯士,导致天下寒族人才不愿意投靠曹操,曹操屠城杀降,导致失了天下百姓的心,曹操杀名士,导致失了天下士人之心,这样的曹操,怎么能统一天下呢?这就是曹操不能统一天下的四大主观原因,也是曹操身上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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