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pubg手游,在火车上的难忘经历都有哪些?
绿皮车上遭遇“杀猪盘”!被套路自己却浑然不知!深陷其中后被乘警出手相救!在火车上站军姿过了一夜,实属难忘,记忆尤深!在此诚挚感谢那位铁警大哥的关怀。
14年去无锡出差,那时出差基本都是绿皮车,十个小时的旅途,着实是无聊乏味。火车进了徐州站,需要停靠半个小时补给。我背着包下车抽根烟,透透气!也活动活动筋骨。
刚拿出烟点着,一个黝黑的小哥儿手指夹着烟冲我走来,操着一口乡音表示想借个火。说话间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递给我,我拿出打火机给了他,出门在外遇见借个火这事儿也挺常见的,但我仍带有一丝警觉,摆手示意自己刚点着,拒绝了他的客套。
随后便开始攀谈起来,互相介绍了行程的目的地,以及要去做什么事儿。黝黑的小伙儿一看就是常年在外跑的人,衣装得体举止有礼,说话也挺幽默风趣的,尤其夹杂着浓浓的乡土味,显得格外朴实憨厚,说笑再加上夸张的动作,逗得列车员和旁边几个烟友哈哈大笑。
烟友见状也凑了过来,加入我们一起侃大山,一番胡侃后列车马上就要开动了,掐灭了烟屁股,我们就进了车厢。黝黑的小伙儿和刚才一起侃大山的其中一个烟友,跟着我坐在了旁边的空位。那时感觉没什么异样,无非就是出门在外,几个志趣相投的人在一起聊天解闷儿嘛。
坐下来后,侃了一会儿,那个烟友表示要不要斗个地主,排解下漫漫长夜的无聊乏困?!黝黑的小伙表示同意,前期的交流让我产生了信任,放下了提防后,我也就默许了。
开始并不打钱。烟友每次抓到明牌后无论牌行不行都要翻底做地主,黝黑小伙表示“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不行咱就放个三块两块的底,看你还要不要地主”。
打了一会儿,口袋里的零钱就不够了,于是烟友提议加码,表示五块十块好算账。斗地主持续进行中,不一会儿我就赢了四百多块,心中沾沾自喜。倒不是因为那几个钱,感觉自己平时也不怎么打牌,起初还担心输钱呢,想不到一顿操作下来还赢了点,庆幸自己运气挺好。
黝黑小伙儿一个人输我俩赢,黝黑小伙表示得继续加码,不然一会儿关灯了就翻不了本了,本来我也就图个解闷儿,凭着赢了四百多的本钱自然也不怕输进去,面对输家的加码也就表示同意了。
层层加码后,已经到十元打底的局了,平时也不怎么打牌,所以对这个十块的底,究竟有多大利害关系并没什么概念。一盘下来输了近二百块,心里开始毛毛的,想不到两个小时的战果一盘就回去了一半,接下来便不怎么叫地主了,所以就输的慢一些了,打算撑到列车关灯。
来来回回几把牌,手里的钱辗转几家后逐渐薄了许多。一把好牌让我重拾信心,果断封顶叫了地主!翻开底后,感觉不妙,此时硬着头皮打下去。果然输了,这一把不仅输了剩下的本钱,也折进去四百多的本儿,接下来抱着翻本儿就收手的态度继续进行。
可接下来的“运气”就是这么差,每次抓到好牌,对方却不喊加倍,搞的虽然赢了但不怎么赢钱,而输的时候却是翻倍带炸弹。
为了翻本儿此时已经失去理智,抓到好牌就封顶要地主,但基本也都是被教如何做人!更有几次信誓旦旦放出炸弹后,被王炸打的落花流水,短短十几局下来输了六千多块,心中郁闷不已,打算收手认栽。
正在后悔时三个乘警突然赶上前来,按住了我们三个,带到治安处,询问我是如何和他们两个接触的,又是如何坐上了牌桌赌博?
我一五一十的坦白后,乘警告诉我这俩人是一伙儿的,曾经因合伙设局诈骗被多次打击处理。就在列车开动前五个小时,别的列车乘警接到旅客报案,怀疑自己被设局诈骗钱财。经视频追查,查到两案犯徐州站下车后,未出站上了本次列车,一路追踪下来,在这里擒获两人,并当场查获赌资以及上个车次诈骗得来的钱财。
听了乘警的一席话我彻底明白了,其实按平常出差的警惕性,我应该不会上当受骗,可这次确实是大意了,因前面的沾沾自喜放下了提防,面对赌局层层升级加码没有产生怀疑。信任让我一步一步的上了这伙骗子的贼船,并险些“输”掉钱财。
随后我承认了错误,并写了材料交给乘警后,并给我办理了被骗“赌资”下一步处理的说明材料。留下姓名,电话,银行卡号和身份证号后等待案件处理结束后的打款通知。
随后我被乘警勒令,呆在值班室关禁闭反省作为处罚(只允许站着)。如有违反处罚规定,列车到站后将被送到当地派出所交由他们处理。
我也知道乘警大哥的用意,虽然我是被骗的受害者,但我也确实是参与了赌博,即便事出有因,自己也是实施参与了违法行为。
为了避免被送进派出所,欣然接受在狭小值班室里“站军姿”的处罚,虽然多次因腿部麻木被乘车员允许小范围活动,但对于我这个从未经过“军训”的人来说确实是备受“折磨”。
至今看见绿皮车,我的腿都会不听使唤,想起来被骗的经历,更是不堪回首,经过这次教训,养成了多年以来的好习惯——不参与赌博,甚至逢年过节,在家里都很少打牌。
在此诚挚的感谢那位乘警大哥,给我深深的上了一堂课,让我在进入社会后成长了许多。也十分感谢那一夜给我“放水”列车员,不然我这条腿就算是废了。
警告那些经常出差的朋友们,务必引以为戒,旅途中时刻提高警惕,严格按照公共场所的规定行事,处处约束自己的行为不给犯罪分子可乘之机,避免财务损失。切记,勿以恶小而为之。
也警告那些投机取巧的犯罪分子,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和谐社会容不得你们这些毒瘤法外逍遥,一旦实施违法犯罪,等待你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大家说是我们的童年快乐?
快乐是什么?快乐是你喜欢做的事。有的孩子喜欢打打闹闹,有的喜欢安安静静,有的喜欢读书,有的喜欢游玩,等等。
由于时代不同,以前人们穷,孩子只好自制玩具,自制小手枪,木剑,羽毛毽,布袋毽等等。可是现在不同了,只要你想,可以买很多玩具。但着并不代表孩子不快乐。如果你怀念那个时代的玩具,完全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制作,让孩子也体验一把。至于孩子沉迷数码玩具,这恐怕是受家长影响更多一点,我们常说,跟着啥人学啥人,家长可以自己多做做检讨。
有人说,现在孩子的学习太累了,我们不是正在呼吁减轻孩子负担吗?可有些学习,还是必须的。学习中也有乐趣呀!――老师、同学、游戏、知识,还有学习中的成就感。而且学习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它让人充实,让人有梦想,让人知道自己的价值,让人真正的快乐起来。以前由于条件的限制,孩子能学的知识很少,读的书也很少,所以更多的时间是用来玩耍的。但这不能说明现在的孩子不快乐。
孩子本身就有一颗童心,对他们来说,只要能让他们笑,就好了。对大人而言,他们更多的是怀念,怀念那个时代,怀念他们的童年。这两件事情更本没有可比性。如果硬要比的话,我只能说,现在的你可能真的不快乐,可能忙的连快乐的滋味都忘了。学学孩子,笑一笑,找回自己的童心,快乐起来。
祝愿所有人都能真心的快乐起来。2018心想事成。
苹果刺激战场国际服下载?
最简单的方法买一个香港的苹果ID,或者找朋友借一下,一个账号可以很多人使用,主要就是用来下载APP。
登陆ID之后把苹果商店切换到香港地区,然后在商店搜索PUBG下载。
下载之后为了不影响手机的正常使用,又切换回自己的ID 就可以了。
之后打开APP就可以正常玩国际服了。
绝地求生里的天气模式?
雷雨中的平底锅杀手在《绝地求生》这款游戏当中,我最喜欢的天气模式莫过于雷雨。相比于雾天已经晴天,雷雨天似乎更符合大逃杀那种紧张气氛。
当你带上耳机跳入R城,雨落敲打大地的声音,掩盖住了你的脚步声。耳边时而响起的阵阵枪声,使你时刻警惕阴暗角落里躲避的那把黑枪。
你在野外中奔跑,昏暗的天空,凝重的空气,突然想起炸雷声响……你躲在树后、石头、甚至伏地。视角左右摇摆,才发现原来竟是虚惊一场。
最后毒圈,你小心潜伏,视野中一位伏地魔正在寻找猎物。
你脱下脚上刚捡的皮靴,从屁股后拿出了你的平底锅。你小心谨慎慢慢向他靠近,昏暗的光为你披上神秘伪装,那小雨滴答声掩盖住你脚底的声音。
砰!
‘窝草’
砰砰!
‘吓死我了!’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在恐惧与未知中死去。
黑白屏幕下的他,只能看到你冷峻肃杀的背影。
一声炸雷想起,平底锅上一丝寒芒闪耀。
电脑那边的他,一个人静静的点了颗烟,眼神中略带惆怅与不甘。
他看着屏幕中'返回大厅'四字良久,缓缓吐出过肺那股淡淡的浓烟说道:“小编这篇问答回复真好!”
察瓦龙到察隅攻略?
正如凯鲁亚克有66号公路,狄兰·托马斯有死亡和梦幻的坟冢,每一个戴着JEEP鸭舌帽的中国驴友,心中都有一条“丙察察”,它被誉为“最艰险进藏路”。除此之外,它有一个更躁的名字——“死亡公路”。
在西南季风鼓荡怒江的季节里,我也踏上了这趟分分钟被死神眷顾的旅程。
玩命期间,我联系上了“丙察察线最著名的四川人”老陈,并在他的公路旅店逗留了3天——这里是死亡公路上鼎鼎有名的“解忧驿站”。也是在这里,我遇到了一群同样不远万里来“找死”的人。
死亡公路丙察察“我和这哥们是第一次进藏。”
“北京,自驾过来的。”
“掉石头啦,石头哗啦啦的往下滚。”
“车子放在这儿堵了三个月,差点就死在这个地方。”
……
如果全中国的八条进藏公路聚到一起开联谊会,那么我脚下叫“丙察察”的这条,以凶残程度算来,必然要尊作首席:在它270公里的物理范围内,不时有车狼狈地翻进咆哮的怒江;在大流沙地段,很多人被脑瓜大小的飞石砸死;终年积雪的山上也频频闹出人命。
——穿越这样的丙察察,堪称越野界的月球登陆,但这并不妨碍每年上万人来“找死”。
丙察察是一条在地图上不存在的简易公路,因为没有相关部门给它取名字,广大驴友只能发挥自己浅薄的想象力,把路的起点(丙中洛)、中点(察瓦龙)、终点(察隅)三个地名的首字连了起来,于是就有了BCC,丙察察。
而在这条“不存在的路”的中点,有一家名叫“四川饭店”的公路旅馆,虽然外表普通,仅有一个大厅、10余间客房,提供最基本的餐食和住宿,但却有着与之不匹配的神级地位——它是死亡公路上口耳相传的“解忧驿站”。
而饭店的掌门人老陈,则是丙察察线上最有名的四川人。
“四川饭店就像一个信息集散地,掌握着往来察隅、左贡和贡山县的路况。如果你在网上百度丙察察的情况,老陈的名字就会跳出来。”
四川饭店见面之前,我对这个人的了解可能只比你多一点。但在随后的接触(更准确地说,是一次营救)中,我刷新了对老陈的印象。
“上天堂或下地狱,都有四川饭店陪你”
无论是驱车还是徒步,过了秋那桶检查站,柏油路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未经修整的碎石路。再越过“外国人禁止进入”的滇藏界,看到仙人掌花漫山遍野地盛开时,就意味着你进入了老陈的地盘。
第一次见到老陈是在一个阴天的中午。入乡随俗,我和他互道了一声“扎西德勒!”
老陈不高,留着平头,浑身散发出四川人特有的不紧不凑的气质——你万万想不到,他其实是一位如藤原拓海的老爹般,过弯全部一把到位的狠角色。
在四川饭店吃午饭。
饭后,老陈接到了一个求救电话。
“在哪里?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老陈启动了他的硬派越野车,前往营救地点大流沙。“大流沙塌方,很多游客堵在那边了,我们去把他们接回来。”整个过程像是出门买菜一样稀松平常。
确定位置,驱车前往,为塌方的人们解困,再把人安全接回旅店,老陈对这一切驾轻就熟。
老陈所说的大流沙,是距离四川饭店9公里的一处大斜坡,这里是丙察察线最著名死亡路段——500米的高山上尽是疏松砂石,稍有微风细雨,碎石就和悲剧一样从天而降,整个滑坡也是常有的事。
“这个丙察察,真的是在地狱与天堂间的穿越”,路上,老陈一边甩方向盘一边有感而发,“身体下地狱,眼睛却上天堂。”
除了飞石流沙为你安排的蓄意谋杀,一路险途上,还有原始森林、高山湖泊、牧场、花海、雪山等诸多复杂的奇景。对于周末躲在卧室里“绝地求生”的都市人来说,“天堂”二字实在不虚。作为俗人,我愿意在它面前留下最基本的泪水。
老陈带上我参加了这次救援,但感觉不怎么好。我头一回体会到,一秒钟被掰成两半是什么概念。
不知过了多少个弯,车子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美丽又致命的大流沙。一阵风抚过,只见碗口大的石头不断从70°的斜坡滚落,以一泻千里的速度狠狠砸入怒江,发出瘆人的回响。
时值傍晚,这是一天中风沙最大的时候。只有老陈这样富于经验的行家,才懂得进退的时机。
老陈在大流沙下勘路。
看着老陈手无寸铁地奔跑在狂怒的山神下,我不自控地想起那些“被滚石流推进怒江”、“人车全无”的恐怖故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你们先徒步过来吧,车就先放在旁边,等路通了,我再送你们过来把车开走。”
看见老陈的车,大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在老陈的指挥下,一行人最终有惊无险,全数通过了飞石路段。
“我是叮叮猫,这是随风。”“我是西安的北极星。”老陈同网友一一握过手,欢迎大家重回人间。
一旁的怒江不复狂怒,荒芜而辽阔的横断山脉笼罩在浠浠洒洒的小雨下,驾车回到旅店,天已暗色,厨房按人数准备好了一桌川菜。二两绵竹大曲下肚,刚才的触目惊心一扫而光,余下的只有波澜不惊。
一位女士打开照片回忆险途。
“为什么会一直待在这里?因为喜欢上这个地方了呗。”老陈扬着熏红的脸向我回忆道。
2006年的冬天,他自驾到丙中洛乡,作为第一批拓荒者进入察瓦龙。当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更没有“穿越丙察察”一说。林芝的猪满街乱跑,土堆上有气味复杂的牦牛粪,“很脏,除了仙人掌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植物。”
但也是在这里,老陈动了开客栈的念头。“每次去村民家里,他们都敬我三杯酒,晚上住他们家的话,他们都是拿最好、最干净的被套和床单,让我感觉自己是贵客。”
饭店里挂满了穿越队伍的旗子。
就这样,丙察察有了“四川饭店老陈驿站”的荧光灯牌。就像古时要道上的驿站,在信息不对称时期,这里不仅提供食宿,还提供路况咨询。
“他们的路书,基本都是我手写出来的。”
特别是在修路期间,丙察察经常限行,但又没有统一的消息播送渠道,要走的人只能求爷爷告奶奶,费尽心机找到老陈打听。
早上六点,老陈在黑板上更新天气情况和道路信息。另外,老陈还建了两个微信号,以及六个500人的微信群,每天解答各地驴友的疑难。
“走别人没走过的路,让别人有路可走”还不是最江湖气的——一旦有人遇险,方圆10公里内,老陈都会出手相助。“在丙察察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打我电话。”
2017年1月30日,鸡年的第三天,老陈接到一个特殊的求助电话。
一个广东中年男人独自开车穿越,谁知车行到一半突然陷到冰面里。“几天没联系上,他的家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我的电话,让我帮忙去找。”
找到第四天,老陈终于在距察瓦龙81公里处的一个山头找到了他。见面时,男人说的第一句话让他记忆尤深:“他说,老陈,困在山上这四天,是我这一生最安静的时刻。”
四川饭店就像一家现代版龙门客栈,每天迎来送往。
“宁可作死,不愿等死”
十二年的耕耘让老陈在险境中铸造了“丙察察上最著名四川人”的名号,但事实上,他只是丙察察的背景。
每天都会有新的冒险者到来:自驾游的公司高管,搭便车的抑郁症上班族,趁着暑假带女儿来看“祖国大好河山”的山东个体户,以及来了八次却穿越不成的天津顽主……
人们在饭店休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吃过老陈的鸡蛋面后,又再次出发。
和这些开着高配SUV的老司机相比,大梁无疑是在玩行为艺术。
八月的一天清晨,他骑着一辆“有故事的自行车”,摇摇欲坠地闯入了四川饭店的视野——车子的前轮只剩钢圈、后轮惨遭爆胎,暗示着情节的跌宕起伏。
出场方式引爆惊雷,大梁却平静似水,只淡淡说了一句:“生无可恋。”
“我从新疆过来,走了四十多天,钢丝就从外面开裂,骑到后面又爆胎。”大梁向上前搭讪的老陈简述自己的遭遇。
二人定了定神,商量着可行的解决方案,但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地方连饭馆都不多,想找到一家修车铺简直是妄想”、“要么有人过来能捎一条,不能的话只能搭车走”。
大梁给自行车拍照留念。
大梁和来这里的人一样,“到不了,毋宁死”;但又不太一样,他是一个寡言的跋涉者。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冒险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难兴奋,即便看见再美的风景,我也很平静。”
聊起这些的时候,大梁已经40天没洗澡。南下的途中,他住过公棚、桥洞、危楼、村委会和饭店的屋檐。这次轮胎坏了,他只能滞留驿站,伺机而行。
午饭时间,大梁吃自带的糌粑果腹。
往下深谈才得知,20岁少年的寡言来自于他的家庭。“一到暑假,他们就把我丢到老家,就不管我了,从上小学开始就这样。”
一般爸妈给他打电话,只问“到哪了”、“缺不缺钱”,问完就挂了。“感觉每次都是在应付,所以我基本上不主动往家里打电话。”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独自出发。每到假期,大梁便离开那个了无人气的家出来骑行,他的目标是环华。
大梁在翻看自己的记事本。
无奈开裂的车胎把他困在四川饭店足足两天。我以为,即使再惯于沉默的人也会开口求助,因为在这里,只要开口就必有回响。但他始终没向任何人求助。
第三天一早,还没来得及和他好好道别,他就骑着那辆暗含心事的自行车继续上路了。
挥别大梁
这个季节的察瓦龙,成片的仙人掌上面结满了果子,在和老陈去摘果子的路上,我碰到了两位摩托老骑士。
并非那种骑着哈雷重型摩托的逍遥骑士,这是一辆来自广东湛江的老旧摩托,驾驶它的是70岁的老埃,后座堆积如山的包裹里,还坐着84岁的陈灿中。
在距离四川饭店还有一段距离的山路上,骑士二人停下来稍作歇息。84岁的陈灿中递过壶中的野菜粥对我说,这是他们自己摘的野菜,自己煮的粥。
“一路的景色非常好,美得不行,”老埃搅动着保温壶中的野菜粥说,“到时候我还要带我妈妈来,前年我带她去了西藏,下次我要带她来看怒江大峡谷,她94岁了。”
说起自己的计划,老埃的眼睛弯成一道缝。而我的脑海却不期然地浮现起张强那双被泪液濡湿的眼睛。
这天早些时候,准备出发察隅的张强坐在四川饭店的椅子上,和我说起退休后和妻子周游全国的计划——而他唯一惧怕的是自己活不到60岁。“我母亲走得早。她过去从来没出过国,我说跟她出去玩一趟,刚办完护照,拿到手半个月吧,就查出来身体不好,癌症晚期。”做手术、化疗、放疗,到走的时候,张强的母亲都没出过国。这成了他心头散不开的阴云。
“她没遗憾,我遗憾一辈子。”
有人踟蹰独行,有人与家人一起出发。
而对于陈灿中来说,不由自主的死亡已不是威胁。“再不来就没机会了,实在回不去了,就在路上用石头块块垒起来。这么好的风景,放在这里很满意。”
当我还在思考“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的形而下意味时,一旁的老埃已经吸溜完最后一口野菜粥,自顾自地爬上了座驾。
和这条路上的任何人一样,他们的马达轰隆作响,蛇行于悬崖之间。
摩托车晃晃悠悠,消失在一片腾起的灰尘中,让人很难不心生担忧。“他们穿越得了丙察察吗?”我问老陈。
“他们到察瓦龙(四川饭店所在地)是没问题的。但是丙察察线海拔4700多米,有三座大山,那个泥泞路他骑不动的,还有那么多行李,他怎么上得去?他不可能上得去的。”
穿越丙察察,摩托车的难度系数比SUV要大得多。
原本我以为缘分就此结束,没想到搅缠在我心头的疑问随后竟得到了解答。
第二天,摩托骑士二人顺利抵达了四川饭店。听说我的担心,陈灿中摆摆手说:“你知道的是现在,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过去。”
说罢,他从行李中掏出一张中国地图,手指兴高采烈地在上面来回游走。轨迹显示,二人曾经从广州一路骑行,去过西北,又沿着西南疆界,把越南、老挝、缅甸的边境线走了一遍。
“我跟我的孙子说了,等你们大学毕业以后,跟着爷爷去走一遍。”谈及此事,陈灿中脸上的成就感都快滴到中国地图上了。
如今这张地图上的线路还在拓展。在饭店稍作休整后,他们就要往死亡公路的最后一站挺进。
“到处都在修路,破破烂烂的。下面是悬崖了,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魂归故里了。”
讲到激昂处,老埃的手指指向天空,划出一段绚烂的弧线:“继续前进,在家里等死不如出来找死。”
告别摩托骑士
“不想当键盘侠,我向母亲撒了谎”
随着来“找死”的人越来越多,更好的条件正在降临丙察察。
2006年,老陈刚来这里的时候,卫星电话只有两部,“打个电话一块五一分钟,还要排队。”而在去年年底,察瓦龙乡终于有了4G网络。紧接着,四级公路的改造也宣告完工,部分碎石路段变成了两车道的柏油坦途,这次它有了新的名字,“滇藏新通道”。唯独大流沙路段,至今仍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案。
而对单人出门的自驾车主,老陈依然保留着最初的习惯——送出门时,他会叮嘱对方把里程表清零,一旦遇到危险,他能通过里程数,更快地判断位置。
“出发前把里程表清零”,老陈一如既往地叮嘱客人。
临近中午,高温和日晒让骑行的人更容易疲累,路过饭店,一位身着橙色风衣的中年人走进了四川饭店的门。进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
“喂妈,我在外面呢。”
“你还没回家呢?”
“还没回家,快回家了,学习就要结束了。”
中年人的神色不像在撒谎,但事实却是如此。
“你是不是挺好的?”“我当然挺好啦,不挺好也不能给您打电话。”
“我是老师,假期出来骑行。”挂了电话后,中年人告诉我。
我管他叫巫老师,趁着假期的空档,巫老师瞒着自己的老母亲出来“学习”。
在“学习”期间,他时不时会和旧同学交流“学习心得”,遗憾的是,他和师出同门的好友并无“知识体系”上的交集,更别提精神上的共振。“我往同学群里发了一张照片,然后这帮人就告诉我怎么防晒。哪种防晒霜好,怎么防紫外线,什么防护措施,一整个晚上,全在聊防晒。
哎呀我说这个世界太奇妙啦,我讨论的其实是一个生死的问题,结果他们居然扯到了防晒。”
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巫老师会仔细地阅读墙上的留言。
事实上,不仅不需要防晒,巫老师甚至不需要住店和搭车——在四川饭店稍许停留后,他又踏上了旅途。这天晚上,他要在离四川饭店80公里的目若村露营。
“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能够使用火。生起一堆篝火时,就有一种家的感觉。”暮霭四合,巫老师不知从哪找来一堆枯树枝燃起了一簇篝火。而这种看似幸福的联想,却意外地燃起他的感伤。
“以前我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可以仗剑走天涯,拯救世界。长大后才发觉,自己的能力和社会比较,真的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比如坐火车的时候,我是最反感加塞的,平常会在网上口诛笔伐,加塞如何如何不道德。但现实中到了想制止的时候,突然我就恐惧了,特别的懦弱。我就是键盘侠。”
那一夜无月,风从怒江弯弯曲曲吹来,过了今夜,巫老师的长征就要接近终点。
我不确定,他口中的“制止加塞”和“出来找死”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其中所需的勇气分量又孰轻孰重。
只是有人因困于过去而出发,有人因未知诱惑而前行,而对于巫老师来说,理由却简单得多。
“儿子问我,家好为什么还要出去?
我想了想告诉他,出去了才知道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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