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结婚当天和自己的新娘在洞房里亲热一会儿不犯法吧?”我说。
“结婚仪式还没开始,我还不是你的合法妻子,你这么做就是耍流氓。”
若楠坐在我的腿上狠狠地捏我的胳膊。
今天是我和若楠结婚的日子。
我们在希尔顿酒店订了50桌酒席,现在,诸多亲戚朋友都以入席,婚礼仪式马上开始。
而我们两个新人则忙里偷闲到6楼包房畅谈人生。
若楠说这样不好,要走,而我拉着她的手不放顺势又抱住了她的腰,她被我磨得没办法,坐在我腿上对我发脾气。
“我要去妇联告你。”
她说得一本正经,“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不惯你这个臭毛病。”
“人家妇联不管你这档子冤案,人家现在正忙着解放非洲受压迫的妇女儿童呢,哪有心思管你这长在春风里娇嫩的小花朵啊。”
我顺着若楠的话往上爬:“再说,咱们政府鼓励耍流氓,我也是响应政府号召。”
若楠被我气笑了,“这么说你还是五好市民了?要不要给你送块锦旗?”
我接着扯淡,“如果你真送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下。别笑,这不是扯淡,我这么说完全是有根据的,你看,现在三胎都开放了,天天让那些小夫妻们生小孩,这不是鼓励老流氓小流氓集体耍流氓是干什么?你告诉我,不耍流氓哪儿来的孩子?”
“你一天不贫都不行是吧?”
“我是一天不亲你都不行。”
若楠猛地推开我站起身来,深呼吸几下,脸红红的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得走了,真得走了,不然.....就失控了。”
甩开我的手走向房间门口,“老流氓,你也快点下来,结婚仪式马上开始了。”
她穿的是国风中式礼服,大红色,映得皮肤雪白,显得腰肢细细,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娇羞一笑,开门走出房间。
她出门后时间不长,突然我听到一阵敲门声,我以为若楠又回来了,一脸坏笑地将门打开,却看到若楠的前男友李大力站在门口。
看到他我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个男人很贱。
因为若楠已亲口对他说过不爱他,可是他仍然死乞白赖的不撒手,我很讨厌他,尽管看起来他风华正茂和若楠很相配而我的年纪似乎大了一点,可是,我有钱啊,我的脸皮也厚。
这是他比不了的,所以,现在我是若楠的准新郎。
我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脸上不可避免地流露出雄性动物特有的优越,说:“请回吧,我们这里不提供免费参观新郎新娘入洞房的项目。”
李大力淡淡地笑,他波澜不惊的样子让我很恼火,“我可以付费。”
他脸上有种嘲讽的表情,“聊聊?”
他这种幸灾乐祸玩世不恭的样子让我很不爽,我对着他的脸大喝一声:“玩儿去!我忙着娶媳妇呢没空和你扯淡。”
“今天你这个媳妇啊你还真娶不了。”
他仍然在笑,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把刀,他将我逼进房间,将门关上,我步步后退,说:“你要抢媳妇可以,拿刀扎我可就有点不讲武德了哈,女人如衣服,咱别为了衣服伤了手足。”
“老东西。”
李大力的眼里露出精光,用刀抵住我的喉咙,“我用不着抢,因为若楠一直是我的。”
“咳咳,”我说:“我承认你比我先上车几年,可是你买的不是全程票,你应该下车了,我现在买了全程票......”
“我用不着买票,因为我习惯搭顺风车。逃票的那种,”李大力笑得很阴险,我问,“那你想要什么?”
“当众宣布取消婚姻,将若楠让给我。”
“我要是不这么做呢?”
“那也无所谓。”
李大力在我耳边说:“若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要是不这么做,就好好地给我养儿子吧。哈。”
全身的血似乎一下冲到我的脑门儿,我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儿在“砰砰”地跳,我的手在发抖,指尖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是个巨大的玻璃烟灰缸。
我受不了这样的蔑视和侮辱。
李大力那张洋洋得意充满挑衅的脸在我眼中不断扭曲放大从而变得丑陋无比,我大叫一声用力挥起烟灰缸砸向李大力的脑袋。
李大力应声而倒。
我以为他在装死,用力在他的腰上踢了一脚,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探他鼻息,没气儿了,不知何处的血咕咕而出顺着地板流了一片。
我的心咯噔一下停了半拍,将烟灰缸扔出三米远吓得目瞪口呆六神无主。
我.....杀人了?
“亲爱的,你怎么还不出来?婚礼仪式快开始啦。”
若楠妩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此刻的我却觉得她的声音如同炸雷。
“非要我进去揪你出来吗?好吧,那么,我来啦。”
轻柔的脚步声已到门外,我大叫:“我马上出来。”
“一定不能让若楠看到李大力的尸体!新房里出现一个死人,我这婚可真没法儿结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将李大力的尸体塞到床下,用毛巾将地上的血擦干净,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血毛巾,房门便被轻轻打开,若楠娇嫩的脸儿探了进来,“亲爱的,方便和我结个婚吗?”
“方....方便。”我背着手将毛巾藏在身后,偷偷塞进床底。
我相信李大力的话,可是,当我看到若楠那俏丽的模样时,却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对她发火。
我也够贱的。
“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若楠推门而入,向我走来。
1
“你看错了。”
我故作镇定,“此时此刻我的脸应该兴奋地发红才对,你觉得我的脸白,一来是我的皮肤好,二来,是这里的灯太亮了。”
我站起身伸手将新房里的灯关掉,“现在你看我的脸还苍白吗?”
“现在我根本看不见你的脸,”若楠甜甜地说:“我只看见两只色迷迷的眼睛如同饿个半死的大灰狼突然发现一只小绵羊。”
我将若楠拉到怀里说:“别怕,这是狼爱上羊。”
“怕的应该是你,”若楠轻轻打了我一个耳光,“因为我是狼。”
“咦,”她突然低头,“地上有什么?我怎么觉得脚底下粘糊糊的?”
我企图将她拉出新房去参加婚礼,可若楠抬手按了床头处室灯的开关,灯光晃得我的眼睛难受而若楠却一低头发现了地上的血,大叫:“血?这里怎么有血?”
血从床底流出,若楠低头查看血的来源,自然而然地发现了床下的尸体,她大叫一声:“这里....怎么有个死人?”
我抱住若楠,发现她的身体已在微微颤抖她的呼吸急促,我想将她从新房里抱出去,可此时她的力气出奇的大,用力的挣脱我的束缚将床下的尸体拽了出来。
“大力?怎么是你?”
她低头看看尸体,抬头看看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冲过来抓住我的衣领大叫:“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我都和他分手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啊?”
我看得出若楠的心理活动是想掐死我,我也看得出若楠此时的伤心是真的,也正因如此,我的心里莫名烦燥。
若楠这么在乎他,一定是旧情难忘!
“你还是这么在乎他?”
“我更在乎的是你!你杀人啦!犯法啦!”
我觉得她在撒谎,所以我突然想试探一下她,问:“听说你怀孕了?”
若楠一愣,但马上冷静下来,“我原本想给你个惊喜的,想过了今晚再告诉你,你怎么知道的。”
“去你妈的。”
我结扎了,根本没有办法生孩子。
我怒到极点猛的一推若楠将她推出三米多远,她摔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那个巨大的玻璃烟灰缸上。
继而一动也不动。
“若楠?”
我走到她面前发现她也没有了鼻息,她的脸上、后脑处都是血。
我去浴室取了一块湿毛巾,然后将她抱起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擦拭她脸上以及脑袋上的血。
尽管心里恨她,可我却不想自己曾爱过的女人死得这么难看,像个血葫芦。
“若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谎了。呵呵,不过这下好了,以后你永远没有办法对我说谎了。”
她脑袋上的血似乎很难止住,不一会儿毛巾便被染红,我又取来一块儿包在她后脑伤口处,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企图将她唤醒。
“若楠你醒醒,我不怪你了,现在我只要你醒过来和我结婚,别的我都不在乎了。”
我用力抱紧她的躯体,感觉得到她的身体正在逐渐僵硬,正在这时,新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伴娘言言自门外探头看着我。
“偷吃的猫。好大的色胆。”
言言语带讽刺,“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躲在这里没干人事。”
她看到我将若楠放在腿上紧紧地搂着她,一脸的不屑,“别粘乎了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早点出来吧婚礼还有5分钟开始了。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两个压轴出场了。”
言言看了看门,“门儿都不关,留着给别人免费参观呢?”
说完,重重将门关上转身而去。
如果现在我告诉大家若楠死了,她的娘家人非把我当场撕碎不可,只能先想办法将这个婚礼糊弄过去,然后再做打算。
抱着逐渐僵硬的若楠,一个大胆的念头从我的脑中出现。
只能这么做了。
我将她轻轻放在地板上,连拖带拽地将李大力的尸体再次塞入床下,用大浴巾将地上的血清理干净。
然后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烈酒,含了一口在嘴里用力喷在她头上的伤口上将血止住,然后又用湿毛巾将她的头发擦干,再将她的胳膊搭在我的肩上右手托住她的腰将她托了起来。
现在,我和若楠都站了起来。
我没想到死后的她会这么重,她的两条腿软的像面条然后像垂柳的树枝儿一样软软的垂着,好在她穿的国风礼服下身的裙摆能将她双脚盖住。
我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将她扶稳,而她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脖子无力支撑她的脑袋导致若楠的头像熟透的向日葵一样沉沉的耷拉着。
我觉得我没有办法让一个死去的人看起来像活人一样支楞,可是我有办法让别人分辨不出她是一个已经咽气儿的人。
我用大红的盖头将她的头盖住,这样,即使她的头垂着别人也看不出她已经死了。
只当是这个新娘子害羞。
婚礼上一定会说话,一个死人怎么会说话?
我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在婚礼上说话,现在抱着她出去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为后面的邪恶计划做准备。
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重,而我已不再年轻根本没有办法长时间做这种搬死人的体力活动,我打电话给言言,让她赶紧过来新房一下。
2
“她喝多了,你帮我扶她一下。”
我对言言说。
“她平时酒量很好啊,一个人干半斤二锅头都没事儿。”
言言看着站立不稳的若楠一脸诧异。
“爱情的酒,一杯就醉。”
“扯淡,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装作无奈脸上做出谎言被人戳穿后的表情,“酒里我放了点助兴的药,可能放多了。”
“我*你妈。你个老变态!玩得比我还刺激。”
骂归骂,言言还是帮我扶着若楠,走出新房。
楼下大厅内灯火辉煌一片欢声笑语,人人面露喜色频频举杯,突然有人惊叫:新人出来了。人们纷纷将眼光投向我们,尽管大家眼里都是笑意但我知道嫉妒我恨我的人一定不少。
我微笑,向大家致意,托住若楠的腰的胳膊却越来越酸,我快要支持不住了。
由于若楠双腿无力,我和言言需要将她抬起来让她双脚离地方能前行,不然她的鞋子会和地板产生摩擦从而发出拖地的声音,尽管大厅内人声鼎沸碗筷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可是我怕有细心的人发现若楠死去的事实。
“他来啦他来啦!他带着美丽动人可爱性感的新娘子来啦!让我们拍双手双脚欢迎!”
热情洋溢的婚礼主持人一路小跑来到我们身边,“美丽的新娘子走的扭扭捏捏,让我扶她一下吧,各位亲朋好友都等不及要将这位漂亮的新娘娶回家啦。”
说着伸出手想从言言手里将若楠接过来,“不用。”我说。
“看来我们的新娘子还害羞啊,哈哈。”
众人笑。
“咦?”主持人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大家快看,我们的新人是多么的恩爱啊,新娘子几乎是挂在新郎身上,新郎紧紧抱着自己的新娘尽管累的脸色苍白鼻尖儿冒汗却还勉力支撑,感动啊。”
众人哄笑,我说:“婚礼要推迟一会儿。”
“您说什么?”主持人似乎没听清我的话,将手里的话筒递到我嘴边,问:“好事成双能麻烦您再讲一遍吗?”
“婚礼要推迟一会儿。”
音响将这句话的声音放大了数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瞬间所有人全部不说话了,全场一片寂静。
“怎么了?”
未来岳母急冲冲走到我的面前,“为什么要推迟婚礼?发生了什么事?”
“妈,没事,别担心。”
我笑的很从容,说:“若楠高兴,就多喝了一杯,现在醉了,您看,醉的有点厉害,可能要醒一下酒....”
“这个死丫头。可不是嘛,一身酒气!”
老太太眼里喷火,转身对众人说:“不好意思啊,是我没有教育好,让大家看笑话啦。”
说着话就拉住若楠的胳膊,“我送她去好好休息,咦,她的身体怎么这么僵啊?”
“妈,她喝多了就是这个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还是我送她回去休息一下吧。实在不好意思,代我向各位亲朋道个歉。”
有人不知道为什么要推迟婚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纷纷端着酒杯走过来将我围在正中,人人满脸关切,无奈我只得将刚才的谎话复述一遍。
众人释然,若楠的头突然偏向言言一侧,她的力气小差点没扶住身体晃了几下,尽管不明显但是若楠头上的盖头差点掉了,为掩饰内心的慌张我大声说:“婚礼嘛只是个形式,我对若楠的感情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我们两个人长长久久早生贵子不在乎婚礼晚一会儿,咱不迷信,多大点事儿,大家吃好喝好,每人我再送一部ipone 17做为礼物赔礼。”
趁众人大笑时我偷偷将若楠的盖头盖好。
“礼物不礼物的倒是无所谓,”
人群中有个沙哑的声音说:“我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礼物,我们为的是祝福你们这对新人,别把我们整庸俗了。”
我连忙道歉,那人又说:“当然如果你一定要送的话我也却之不恭,只是,新郎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你妈的蛋。
这人外号方片七,每次拿礼物都要拿双份此时却说这样的风凉话真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不要脸的主儿。
“是啊。”
人群中居然有人附和。“感觉新郎神情慌张,尽管他故作镇定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事儿,是不是......是不是新娘子出了什么事儿啊?”
未来岳母闻言大惊,“若楠,若楠,你醒醒,”她过来摇晃自己的女儿。
若楠的身体晃动,头上的盖头晃了几下然后从若楠头上滑落。
若楠那张惨白的脸出现了未来岳母面前。
“她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未来岳母大吃一惊,她的表情就像大白天见到了鬼。
言言将盖头自地上捡起快速的盖在若楠头上,说:“阿姨,这不吉利。”
未来岳母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猛得上前抓住若楠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若楠?你怎么了?你之前喝醉了不这样儿啊?”
她又开始摇晃。
“别摇啊妈。”
我连忙推开她的手,“再摇晃她就吐啦,这么多人呢多难看?”
我低声对她说:“她的手那么冰是因为她怀孕啦,宫寒,您别摇啦,把她的身子摇坏了。”
未来岳母急忙住手嘴里小声的骂:“这时候你还敢喝酒?看我不打你个臭丫头。”
脸上却不自主的露出喜色。
我没理她,只是对着众人鞠躬,然后扶着若楠转身向电梯走去。
由于紧张过度我的四肢僵硬走路都不知道先迈哪一条腿了,出了一身白毛汗。
但心里知道,只要一进电梯就万事OK了。
尽管抱住若楠的胳膊此时由于酸痛而开始颤抖但是我拼命咬牙坚持,言言低声说:“若楠怎么了?她这绝对不是喝醉的样子。我是她最好的闺蜜,你瞒不了我。”
我没理她,加快脚步冲向电梯,到了电梯边,伸手按了上行的按钮,旁边的保安过来告诉我,电梯今天例行年检,可能10分钟才能好,让我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一下稍等一会儿,酒店提供了奶茶和咖啡以示谦意。
真倒霉。
我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抱着一个死人走楼梯?
我没那体格。
未来岳母对众人交待了几句什么,见我没上电梯便走到我的身边,还没有开口说话突然我觉得有个人猛得撞了过来。
那人撞到若楠身上,撞的我的身体一晃差点摔倒,我刚想发火,突然看到一张稚气的脸。
是个男孩,他手里举着若楠的婚鞋,“我是来偷新娘的鞋子换糖的。”
这是本地风俗我不好发火,忙示意未来岳母去拿糖,当我回过脸仔细打量这个男孩时,突然觉得自己一阵头晕,耳中突然有了“嗡嗡”的响声。
就好像已接通的两部手机放在一起时发出的电流声让人无法忍受,我的身子晃了几下差点摔倒,言言扶住了我,“怎么了?”
“没事,就是头晕。”
“太虚了吧?”
“滚。”
未来岳母拿糖给了那个小孩,可他却并没有将若楠的鞋子还给我,只是“咦”了一声,用手摸了一下鞋底,“鞋底上沾了什么?一股血腥儿味?是血吗?”
婚鞋是红色,鞋底却是白色,若楠踩到的李大力的血呈暗红色此刻在灯光下照的十分醒目。
“怎么....怎么会有血?”
未来岳母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显然是吓坏了。
3
我知道此时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未来岳母狐疑的眼神紧紧盯着我就如同我是一个杀人犯,人们很快便围了过来看着若楠鞋底上的殷红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那“嗡嗡嗡”的窃窃私语声如同绿头苍蝇乱飞一样让人无比讨厌。
人们看看若楠,又看看我和言言,那眼神似乎是在宣告我和言言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我们二人合伙将若楠害了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
真他妈的可恨。
如果将他们都杀了就不会这么吵了吧?
我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怀疑小男孩不是来要糖的,是来要我的命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脸上的汗流了出来,我不敢擦,因为我的手要紧紧的固定住若楠的尸体,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到眉毛上,流到眼睛里,我不敢眨眼,我的眼睛好疼。
“他流泪了?新娘一定是出事儿了。快把新娘的盖头拿下来。”
未来岳母似突然想起什么,说:“刚才我看若楠的脸色不对,到底是怎么了?”
她冲过来就要摘若楠的盖头。
完了。
暴露了。
刹那间我觉得天塌地陷,恰在此时,一只女孩的雪白柔嫩的小手轻轻将未来岳母的手拿开。
“阿姨,这不吉利。”
说话的是言言,她笑的很从容,“这很正常呀。”
言言说:“若楠的鞋底有血很正常,因为刚才我们去了后厨我们去的时候看到厨师正在杀鹅,血流到地板上我们不小心踩到啦,我的鞋上也有。”
言言将脚抬起露出鞋底让大家参观,“看到了吧?本来不想在今天说这件事儿的,毕竟不是什么吉利的事儿,但是看到大家这么关心我们若楠,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真是对不起啊。”
“真的?”
未来岳母将信将疑。
“是真的,”方片七说:“后厨杀鹅的时候鹅跑了,费了好大劲儿才将它抓住杀了,弄的到处都是血。”
言言说:“阿姨,您要是不相信我可就是您的不是了,我可是若楠最好的姐妹啊。”
电梯来了,我和言言将若楠的尸体抬进电梯。
一进新房言言伸手就将若楠头上的盖头扯了下来,“她的身体僵硬,这不是喝醉酒的样子,她也没跟我去后厨,她的鞋底怎么会有血?她到底怎么了?”
若楠的脖子无力支撑她的头,她头一歪猛得靠在言言的肩头,言言看到她惨白的脸吓得大叫一声身体急速后退,若楠像没了骨头的蛇,瘫倒在地,“她......她死了?”
言言满脸惊恐而我却如释重负,“对,她死了。”
言言脸上的惊恐突然变成了惊奇,过去探了探若楠的鼻息然后试了试她的脉搏,终于确认了她翘辫子的事实,脸上的表情由惊奇变成了惊喜,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猛得向我扑过来,抱住我问:“这么说刚才我抱着一个死人走了一圈?”
“你说的一点儿没错。”
“真他妈的刺激。”
言言猛得把我推倒在床上,不顾一切的压了上来。
片刻,云散雨收,言言喘息着说:“原来你一点儿也不虚。”
我没理她,她又问:“人是你杀的?”
“不是。”
“凶手是谁?”
“他的前男友李大力。”
“李大力?”
“是的,李大力不想让若楠嫁给我,要带她说,若楠当然不同意,二人起了争执,李大力失手杀了她。”
“你报警了吗?”
“千万别报警。”
“你害怕什么?”
“因为我会亲手杀了李大力为若楠报仇!”我将仇恨的表情表演的淋漓尽致。
“你是个真男人。”
言言满脸崇拜,“要是有个男人像你这样对我,即使我死也无憾了。人生就是要这样过才刺激。”
我坐起身,从地上散乱的衣服中找到自己的裤子穿上,言言问:“可是,婚礼怎么办?一个死人怎么能参加婚礼?”
“我当然有办法。”
“能瞒天过海的办法?”
“绝对不会露出破绽的那种。”
“说说。”
我将言言的内衣扔给她,刚想说出心中那邪恶的计划,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我打开门的时候,言言已将衣服穿好,若楠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像睡着了一样,我看到那个男孩,脱若楠鞋子的男孩。
那奇怪的电流声又在我耳中响起,头晕目眩的感觉让我的身体晃了几下,我伸手扶住门框不让自己摔倒.
见鬼。
这小鬼真是来索命的。
尽管我心里烦他但我仍装出慈祥的模样,笑着问:“小帅哥,有事儿?”
“我是来还鞋子的。”
男孩将若楠的那只礼鞋举到我的面前,“鞋上的血我已经擦干净了。”
“谢谢,我给你拿糖。”
我刚刚转身就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回头看到小男孩已跑的无影无踪。
我将若楠的鞋扔在地上,关门,然后走到言言面前,说:“我的计划就是你。”
“我?”
“对。”我看了看言言,又看看躺在床上的若楠,身高胖瘦相似,言言看着我的眼睛,“你不会是想让我....穿上若楠的衣服假扮她和你参加婚礼...?”
“没错。”
“哈。”
言言冷笑,“真荒唐。”
她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不要以为刚才我们那样儿了我就会帮你,姐只是玩玩而已。”
4
这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可是,我早已想到了应对之法。我说:“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外科医生。”
“外科医生有屁用,能起死回生?”
我没理言言继续说道:“医界称他为鬼手,你一定对他擅长的手术感兴趣。”
“您错了我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是不是扯的有点儿远了?”
“他能够将一个人的脸皮割下来然后换到另外一个人的脸上......”我故意将话讲一半儿借机偷偷观察言言的表情。
我看到她眼中起了亮光,继续说道:“如果我让他将你和若楠的脸对调一下,从此你在我身边就是若楠,而死去的那个人就是言言,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言言的眼睛亮了起来,“交换人生,这个玩法真他妈的刺激。”
“婚礼完成后,我立即安排你们的手术。”
“你真恶毒。”
“无毒不丈夫。”
“不过合我胃口。咱玩儿的就是心跳。”
“就这么干了。”
“就这么干了!”
言言穿上若楠的衣服刚好合身,我让她穿上若楠的鞋她死活不穿,她说:“那不吉利。”
“为什么穿她的衣服行而穿她的鞋子就不行呢?”
“因为我不想走她走过的路。”
也罢,我将若楠的那双鞋放在床底。
然后,用大红的盖头给言言盖上。
上下打量言言,我觉得单看外形,没有人能分辨得出二人之间的差异。
“我和若楠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小时候经常做一种叫做模仿的游戏,我可以模仿她走路,说话,睡觉,洗澡,我可以模仿她的一切,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被人识破。”
此刻言言的语调居然和若楠一般无二,我看了看躺在床上光溜溜的若楠,又看了看身穿一身礼服的言言,一时间居然没有办法分清到底谁是活着的若楠,谁是死了的言言。
我用毛毯将若楠的身体盖好,然后拉了言言的手,说:“亲爱的,我们去参加婚礼。”
婚礼进行的十分顺利全场几百名亲朋好友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我身边的新娘是假扮的,当然,新娘全程戴着盖头。
即使是未来岳母抱着言言大哭的时候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她觉察出什么异样,可是言言从容应对,老太太楞是没发现自己抱着的并不是自己的女儿。
婚礼结束后我和言言象征性的敬了几杯酒然后推脱说若楠身体还有点不舒服要早点回去休息,方片七大叫:“是等不及去洞房吧。”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我和言言乘着电梯回到新房。
一进新房我们两个人就撕咬在一起,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双双倒在床上,言言一跃而起将我按住将我压在身下,而我却发现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若楠不见了。
原先躺在床上一丝不挂的若楠不见了。
我大叫一声:“等一下!”
言言的手没停我一把将她推翻在地一轱辘坐起身来,说:“若楠呢?”
“我在这里。”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我惊叫一声回头一看,仅穿了内衣的若楠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你....你没死?”
“实在抱歉没能如您所愿。”
言言惊恐万状,“这么说.....我们的对话你全部听到了?”
“一清二楚。”
言言自地上跃起想夺门而出却不知为何她根本没有办法打开新房的门。
门已被人用暗锁锁上。
我决定先发制人,用手指着她的鼻子,“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背着我偷人!?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若楠冷笑,“我偷人是不假,可是你杀我也是真,”
“我伤你那是误会。”
“割我的脸皮给别人也是误会?”
“那是我太爱你了。”
“你真能扯淡。”
“这不是扯淡,我是真的爱你,我想每天都看到你,所以才想将你的脸移植到别人身上好让我可以天天看到你。”
若楠摆手,不想再听我胡扯,说:“闭嘴,好了。我们俩都不是好人,一来一回算是扯平了,彼此不在计较,也算公平,怎么样?
我的脑子很快,我说:“既然你没死,那么我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如果不能和你达成和解,那么,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捅出去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只能同意你的提议。”
“算你聪明。”
“我向来不笨。”
“可是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你是不会甘心如此便善罢甘休的。”
“你误伤我我可以原谅你,可是我却不能忍受你伙同闺蜜算计我,特别是她。”若楠用手指着言言,我说:“你想怎么样?”
“杀了她。”若楠递过来一把刀,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在我面前杀了她。你杀了李大力,现在,我让你杀了言言,只有这样,我们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扯平,明白吗?”
“为什么?”
“因为,”
若楠的眼里闪着邪恶的光,“我让你杀言言,我也参与其中了,我也有了罪,只有这样,我们两个人才像是绑在一起的蚂蚱,谁也无法出卖谁。”
若楠眼里的恶让我觉得可怕,可是我却没有理由不赞成这个办法,我从她的手里将刀接过,转过身向言言走去。
5
我将刀顶在言言的脖子上却不敢下手。
我承认,我懦弱。
毕竟杀人不像踩臭虫那么简单。
砸死李大力,那是因为他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气到了极点,现在,要用刀扎死言言这样一个娇柔美丽的女孩儿并且这个女孩儿刚刚和自己行了夫妻之事,我根本无法下手。
我觉得我还有一点儿人性。
所以我故意磨蹭时间,我对言言说:“你应该会想到,呆在我的身边一定会有一天不明不白的死掉吧。”
她的大红礼服已被扯开露出里面一片雪白,白的耀眼我却忍不住偷看。
她的眼里全部是泪,满脸惊恐,我看得出她并不是怕我,而是怕若楠。
她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墙角最后无路可退,她对我说:“你不要相信若楠,她很坏的!她的坏你根本想像不到,只要你杀了我你就中了她的圈套,她很爱李大力,她一定会为李大力报仇的。”
背后突然有人用力推了我的胳膊一下,那把刀便深深的刺入言言的喉咙,血喷出来,如高压水枪一样喷了我一脸一身,我回头看到若楠一脸冷笑的站在我的身后。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我帮你一下。”
我手里的刀落在地上,言言的身体也自墙上滑落,她用手捂住喉咙,血从她的指缝溢出,血沫儿顺着她的胳膊流到她大红礼服上。
鲜艳的如同盛开的花朵。
“快跑.....”
她一定是爱我的,到死的时候还记挂我的安危。
可是我跑不了了,我回过头,看到了李大力那张狞笑着的脸。
我大叫一声:“诈尸啦。”李大力冷冷的笑,他的手里拿了一个红色的小瓶,一按开关,一股粉色的烟雾自瓶内喷出,气味儿芬芳,我用力深吸一口,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我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6
耳机里传来若楠的声音,听得出她很兴奋:“我们的计划成功啦。”
“必须成功。”
这是李大力的声音。“一个快要50的老头儿怎么会杀的了我?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装死罢了,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这么好骗。”
“一结婚就死老公这样的好事真的是不常遇到哈。我可以完美的继承他的遗产。”
“最主要的是,即使是再高明的神探也查不出他的死和我们有关系。”
“因为我们想到了世界上最完美的谎言。”
新房里传出二人的调笑声。
“跟你说个事儿,我遇到流氓了。”
“比我还流氓?”
“比你还流氓。”
“谁?我去弄他。”
“一个小男孩儿,他脱我鞋的时候摸我的屁股。”
“改天我去把他的手剁了。”
接着,耳机里传出亲嘴的声音。
我摘下耳机,看着镜子里自己幼稚的脸。
我就是那个小男孩,脱若楠鞋子的男孩,摸若楠屁股的男孩。
我陷入一个无限循环的死亡轮回中,15岁的我要想办法救活48岁的我,因为我总是会死在和若楠结婚的婚礼上。
只有找到我死亡的真正原因并且阻止我再次死去,这个死亡轮回才能结束。
这已是我的第七次轮回,前面七次我尝试了各种办法却仍没有查明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在若楠的礼鞋中安装了窃听器,并且将鞋还给了48岁时的自己。
无意中听到了所有的对话,无意间知道了自己死亡的真因。
为什么我们两个人见面时,会有怪异的电流声响起?。
因为我们来自不同的时空,却是同一个人。
我认识他而他却不认识我-----他不认识我是因为我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外表,那个极其厉害的外科医生,我15岁的时候就认识他。
若楠在警局的录音:
警官:你新房里的尸体是你的什么人?
若楠:(呜呜的哭)是我最好的姐妹,言言。
警官:她是谁杀的?
若楠:.......
警官:请您务必坦诚回答,故意隐瞒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若楠:.......
警官:如果您不能担诚回答的话,可能会犯包庇罪,说严重一点,我们会怀疑言言的死与您有着直接的关系。
若楠:我说,我说。只是.....太丢人了,说不出口。
警官: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没有什么可丢人的,因为犯事儿进去了才丢人。
若楠:(似乎犹豫了一下,轻轻的说)杀言言的是我的老公。
警官:你的老公?可是你老公也死了呀?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若楠:当时的情况很复杂。
警官:无论多复杂也要请您说详细一点。
若楠:我老公婚内出轨,和我最亲的姐妹,言言。他好大胆,直接在我们的新房里.....做那件事,被我撞见了,他对我说,他爱的是我,是言言主动诱惑他,他只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这是男人的鬼话,我才不会相信他,所以要他发誓和言言一刀两断,他居然拿刀将言言扎死了,问我,这下你应该相信了吧?
警官:然后呢?
若楠:当时,我老公很激动,脸特别红,突然就倒在地上,死了。
警官:你知道他的死亡原因吗?
若楠:大概能猜到,因为他之前也有过这个样子。
警官:说说。
若楠:我老公.....他很虚,那个不行,所以要吃药,他那个样子就是吃药吃多了的样子,之前出现过。况且,我发现他们的时候,正在.....胡搞,所以我.....(呜呜呜呜的哭)我的命太苦了,一个是我最爱的老公,一个是我最亲的姐妹,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伤我的心呢?
有警官过来汇报:
“我们仔细检查过了,现场发现了一把刀,刀上只有新郎的指纹,言言衣冠不整,身上有多处新郎的指纹唇印,包括一些私密处,并且,言言的体内有新郎的体液,新郎的死亡报告也出来了,是因为服用春药过量导致心脏骤停。”
“嗯,我明白了。”
警官:你看看这份笔录,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若楠: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刚结婚就死了老公,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没爸爸....呜呜呜呜,我好可怜。
(关门声,脚步声,汽车喇叭声以及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若楠似乎走到街上。远处似乎有人叫若楠的名字。)
若楠:方片七,你好。
方片七:嫂子您好。节哀顺变,您可要休息好了,您看您,一天时间,小脸儿都憔悴啦。
若楠:谢谢。怎么你也在这里?难道你也犯事儿了?
方片七:我没犯事,我不是犯事儿的人,占点小便宜还行,要是干别的,我没那胆儿。警官找我问话嘛,他们想了解新郎的一些事儿,我们平时关系算是不错的,所以找我了解情况也是情有可原。
若楠:别看他平时前呼后拥但是像你这样的真心朋友不多。
方片七:您说的一点儿没错。关于新郎的死我也向警官们交代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儿。
若楠:我也不知道?
方片七:您也不知道。我只能说,新郎的死在我的意料之中。
(脚步声响起,二人似乎边走边说。)
若楠:为什么这么说?
方片七:嫂子,您一定不记得了,因为您当时喝醉了,您喝醉的时候,他扶着您到婚礼上走了一遭,您一定不知道他当时什么样儿?鼻子尖冒汗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身体虚弱纵欲过度体力不支,像这样的人,死于马上风是极有可能的。只是真没想到,他居然能和言言有一腿,言言我认识,很熟,那可是个好姑娘,身材好.....
若楠似乎有点不耐烦:我累了,不想聊这个话题。
方片七:那我不说了,您今天怎么还穿这身礼服?
若楠:因为他说我穿这一身好看。
方片七:嫂子,您对新郎可真是一往深情哈,只可惜,他无福消受。
(手机铃声响起,方片七接电话,很快,他挂了电话。)
若楠:苹果17用着还顺手吗?
方片七:顺手,相当顺手,如丝般顺滑....
若楠:用几天就把手机还给我吧,他之前花钱大手大脚,你也知道,这不是个好习惯,现在他不在了,我得替他当家。
方片七:啊?还....还回去?这是新郎送给我的,你要回去,新郎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若楠:人都死了还要什么面子。
(若楠似乎伸手将手机抢了过来,我听到方片七大叫:卡,我的卡。)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脚步声轻盈许多,汽车开门声,汽车关门声,亲嘴声。)
李大力:想死你了小表砸。
若楠:官人,一切搞定。一切都按我们的计划进行。
李大力的笑声很贱:小娘子,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喽。
若楠:死样儿,今天晚上累死你。
我取下耳机,眼中满是怒火,我已想到了如何救自己的办法,可是,我却不想这么快进入下一个轮回。
我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对狗男女。
太他妈的可恨了。
7
第二天早晨。
我的家。
我听在窃听器中听到床有节奏晃动的声音,“啪啪”鼓掌的声音,李大力和若楠的声音。
紧接着,手机铃声响起,若楠接电话:“快递?放在门口吧,啊。”
片刻后,下床声,光着脚吖走在地板上的声音,开门声,关门声,若楠走回卧室,李大力问:“宝贝儿,什么东西?”
“不知道,你买东西了。”
“我从不在网上买东西这你是知道的,我信不过那些躲在屏幕后面的孙子。”
“没有送货人地址....”
“爱谁谁,拆了再说,这么轻,不可能是炸弹。”这是李大力的声音。
(开快递盒声,快递盒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一个U盘?”若楠说。
(电脑启动声,U盘插入电脑声。)
“里面有个文件夹,”若楠说,“文件夹里是一个MP3文件。”
(鼠标双击声,一段对话声音从音响中响起。)
“既然你没死,那么我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如果不能和你达成和解,那么,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捅出去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只能同意你的提议。”
“算你聪明。”
“我向来不笨。”
“可是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你是不会甘心如此便善罢甘休的。”
“你误伤我我可以原谅你,可是我却不能忍受你伙同闺蜜算计我,特别是她。”
“你想怎么样?”
“杀了她,在我面前杀了她。你杀了李大力,现在,我让你杀了言言,只有这样,我们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扯平,明白吗?”
“为什么?”
“因为,我让你杀言言,我也参与其中了,我也有了罪,只有这样,我们两个人才像是绑在一起的蚂蚱,谁也无法出卖谁。”
录音嘎然而止,若楠惊叫出声,李大力说:“我们被人偷听了!”
“到底他妈的是谁?”若楠大叫,“这人到底听到了多少?他.....他想干什么?”
“别急,我们一定能找到他,杀了他。”
“可是我们现在带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杀他?他一定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们完了!这份录音如果传到警察手里,我们都完了。”
若楠有了哭音。
李大力说:“好好回忆一下,我们在新房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
“我在的时候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很奇怪啊。”
“不是,我是说,有什么事是我们计划之外的?”
“好像没有。”
“好好想想,无论多么细微的事情都算。”
“的确没有。”
“那....”李大力似乎在思索。“有没有外人到新房里去过?”
“没啊。”
“有。”李大力突然说:“我想到了,新郎说出换脸计划之前,有人敲门。”
“你说这件事儿啊。”若楠说:“是那个男孩,我看到了,就是摸我屁股脱我鞋的那个家伙。他是过去还鞋的。”
“鞋?”
“对,礼鞋。”
(急促的沉重的脚步声,鞋子被拿起来的声音,鞋子被人用力撕开的声音。”
“这里有个窃听器。”
李大力悲愤的嚷。
“是那个男孩干的,找到他,杀了他。”若楠疯狂的大叫。
紧接着,我听到一阵电流声,我知道,李大力一定将我的窃听器砸了个稀巴烂。
8
一座桥,桥上车流不息,我站在桥的正中央,低头看着桥下。
桥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江。
我叹了口气,抬头,四处望,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个小女孩坐在桥上,她手里拿着一个漂浮的气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人。
现在,我已完全知道自己的死因,并且,我已有绝对的把握在下一个轮回中阻止自己再次被杀,我已将计划写在纸上,将那张纸塞到我脖子上的吊坠儿里,将吊坠儿用蜡封住。
这个轮回的任务已全部完成。
我对小女孩说:“千万别报警,我只是下去游泳。”
脸上带着笑,纵身从大桥上跳了下去。
我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因为我看到若楠和李大力出现在桥头,而他们,貌似刚好看到我从桥上跳下去。
小女孩的妈妈跑了过来,紧紧拉住小女孩的手,说:“刚才妈妈好像看到有人从这里跳下去了,好可怕。”
“是吗?”小女孩的声音很甜,“那还是快报警吧。”
“嗯。”
小女孩的妈妈刚将手机拿出,若楠和李大力已走到她的身边。
“千万别报警。”
若楠说。
“为啥?”
“因为根本没人从这里跳下去,您一定是看错了,我们两个一直都在这里谈情说爱,这里除了我们四个人根本没有其它人。更别说有人跳下去了,没有的事儿。”
若楠说。
“是吗?”小女孩的妈妈似乎觉得自己真的看花眼了。
若楠问小女孩:“小妹妹,你看到什么了吗?”
小女孩目光呆滞,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眼珠一动也不动。
“她是个盲人。”小女孩的妈妈说:“什么也看到见。”
若楠和李大力相视一笑,小女孩突然说:“我听到一个哥哥说,千万别报警。”
一阵风吹来,小女孩手里的气球摇摇晃晃的飞到空中,飞到江心位置,“啪”的一声爆炸了。
我从江水中露出头,用力呼吸,我知道,新的轮回已开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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